若非向来晓得云鬟的心性,陈叔必定觉得不过是小孩儿家的率性胡为罢了,但是望着灯下云鬟澈然果断的目光,陈叔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反正……我只听小主子的罢了。只要您想好了,我并没有二话。”

林奶娘又指着骂道:“瞧明白了,这儿是甚么处所,由不得你们在这儿撒泼做耗!”

劈面而来的是如泼墨似的浓夜,廊下跟门首的灯笼光昏黄幽淡,夜间冷冽的气味劈面而来,周身丝丝地发寒。

唤声似轻烟袅过,却无人回声,云鬟复又叫道:“巽风?”还是悄悄沉寂。

云鬟正苦思冥想,忽地见林奶娘气哼哼地走了来,甩手落座,道:“这日子倒是没法儿过了。”

云鬟闻言,笑了笑,便道:“陈叔不必说,我也明白。但是你可晓得我心底想甚么?”

云鬟见他比先前枯瘦了好些,心中难过,便道:“陈叔,苦了你了。”

反正对侯府来讲,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之人罢了,就算是找不到了,或者轰动官府,也只是一时的,何况莫非真的非她不成?更何况她故意遁藏,别人天然难以寻到。

以是这连日来崔印在鄜州游山玩水,云鬟一边儿装病,一边儿却焦心肠等待陈叔的动静。

巽风既然没承诺,自是不在场了……云鬟心想。

云鬟方小声道:“女儿想,这会子还是不跟父亲回京去,只因……母亲去了还不到三年,得是来岁开春儿的时候才算,以是女儿哀告父亲承诺,让女儿在此地再留数月,好歹给母亲守足了三年的孝,才气放心跟父亲回京呢……毕竟此次一归去,就再也不会回到此地了。”云鬟低声说着,略微哽咽,眼中便有泪光闪动。

云鬟想要拦住,却已来不及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到林奶娘夙来好性儿,本日竟也被逼的冒了火,云鬟本想由得她去做一场,俄然想到心底的筹算,由着她去获咎人倒也不好……

先前虽见了崔印,晓得他是王谢权贵,但是对陈叔来讲,他对谢氏“始乱终弃”,对凤哥儿“弃之不顾”,实则……却只是个寡情薄幸的贵公子罢了,对谢氏来讲并非良配,对凤哥儿来讲并非完父。

云鬟道:“审案都要听两边儿说呢,如何能只听片面之词?”转头看林奶娘跟晓晴,叮咛道:“都愣着做甚么,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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