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一一念来,崔云鬟却始终不动声色,季欢然在旁看着她,不知为何,惊惊奇疑,神采却更加不大好了。

季欢然道:“臣下先前告罪恶,王爷想是醉了不记得?臣下乃是去解手。”

季欢然举手见礼,口称“娘娘”。

“人淡如菊”四字,放在她身上是再符合不过的,但是现在……

季欢然面上禁不住微红,不知是愠还是如何,只得强道:“即使、即使真的有见外男,也一定是有甚么……”

赵黼猜疑,云鬟烦躁起来:“季欢然,你休要在此胡说!”

赵黼双眸中已经见了怒意,他干脆撇开季欢然,回身望着云鬟道:“这么多年来,公然是难堪了你,跟在本王身边儿,却密不通风地还养着个奸夫,崔云鬟,你当我是甚么?”

季欢然未敢冒然昂首相看,却仍不免瞥见江夏王微敞的襟内风景,而鼻端亦嗅到一股男人欢好以后特有的气味,令民气窒。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侵,哪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心头方想了两句,蓦地止住,觉着含义不祥。

但是即使死力矜持,却仍有零散言语,势不成免地传入耳中。

季欢然却不看赵黼,只望着他身后的崔云鬟,口中道:“王爷若不信,请看此物。”说着举手入怀,探手出来之时,掌心已经多了一枚嵌宝镶珠的梅花发簪。

话音刚落,便听到霍然的衣裳掀舞声响,以及她再也压不住的失声惊呼。

赵黼见他现在竟还能笑得出来,那眼底的锋利之色更加浓了,不由复上前一步,几近跟季欢然贴面而立,他深看对方的双眸:“本王的意义是……昨早晨,你可曾见过本王的侧妃?”

赵黼也觉着不测:“是你?”

云鬟微微欠身:“还请王爷放过无辜之人。”

季欢然苦笑:“委实是臣下不堪酒力,在廊下小憩半晌。”

云鬟不待他说完,便怒道:“季欢然!”

赵黼道:“那却不知,昨早晨你半途离席,是去了那边?”

但神情还是是她一贯的安闲沉寂。

云鬟听到“奸夫”两个字,眉头微微皱蹙,便看了季欢然一眼,现在,眼底才略透暴露些窘难歉然之意。

季欢然一头雾水,不免抬眸看向赵黼,四目相对,却见江夏王自是含笑相问,只不过,这语气未免有些可怖,而这双如同刻画的双眸当中,更是透出一股莫名杀气。

云鬟遽然色变,喝道:“季少卿!”

赵黼听到“翼然亭”三字,抓住云鬟肩头,将她今后一撇,云鬟踉身不由己,跄跌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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