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验官到了跟前儿，掰开胸骨，往内看了一眼，公然空空如也，忙把那肝从匣子里取出来，两下比对，汗颜道：“回侍郎，的确是死者身上摘下的肝脏。”
白樘为此事殚精竭虑，深思一夜。
白樘见并不是一语道破那少年的身份，便点头道：“本来如此，那你……昨日在云来堆栈以外，可曾见过此人？”
书吏问道：“传闻上午那杜家公子身故之时，推府也在场？到底……真的是传说里那样可怖么？”
白樘顿了顿，终究再又问道：“那么，你可瞥见有个店小二跑出门未曾？”
若非本日在堆栈里曾见过阿谁……这会儿瞥见此物，只怕阿泽也不会多想，但是才见地了那种，又撞见这阿物，一时心突突乱跳。
邱以明心中升起一线但愿，竟抓住郭司空的手，道：“是，郭父执，我晓得错了，可我是无辜的！您该也晓得，我甚么也没做，当时……当时是徐晓劝郭毅下水，是英梓锦勒住他脖子，杜颖……踹他进了旋涡，我、我但是真的甚么也没做！”
郭司空握着他的手臂，勉强站住，深吸了几口，才定了神。
白樘说罢以后，出了门，见邱以明扶着柱子，吐得死去活来。
云鬟这句却并未扯谎，当时里头惨叫声响起的时候，赵黼正扶着她回身回马车去，堆栈里世人都往外乱逃之时，她眼睛乱晃，模糊转头看了眼，只瞥见很多人影窜动，昏黄恍忽。
评心而论，云鬟是毫不敢也毫不肯向着白樘扯谎的，但是她早也晓得蒋勋拼着顶罪怀疑、宁肯入狱也不肯意招认张可繁……如果她对白樘泄漏了，结果将会如何？
白樘见他实在是惊惧失态，便道：“本来本另有一线朝气，现在他已经杀了四小我了，你当他现在还能罢手么？”
郭司空说到这里，抬手在邱以明头上抚摩了一把，道：“好好地下去陪他，他一小我在水里的确非常孤单……见了他，记得对他好些。”
云鬟一怔，继而道：“实不瞒侍郎大人，昨日……因去崔侯府饮宴，略吃了一杯酒，便有些醉了，当时连马车停在那边都不晓得……以是竟未曾瞥见……”
本来这验官因发明杜颖的心不见了，自当已经无事，便未曾再细看里头究竟，谁能想到竟有如许一重？
郭司空一向面无神采，听到这里，才微微一笑道：“是，你甚么也没做，你……只是看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