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或许不知,季欢然倒是清楚记得,——当初赵黼在西北,为缉拿一员叛逃的叛军,竟将涉嫌藏匿叛军的番族三百余人尽数斩杀,合族老弱妇孺,无一幸免。

赵黼将他神情窜改尽数支出眼底,面上却仍淡淡道:“我既然把你请了来详细扣问,自是有真凭实据。”

有人举手扒开垂帘,移步走了出来。

“人淡如菊”四字,放在她身上是再符合不过的,但是现在……

只是他又何尝是发了甚么诗雅之兴,逼本身胡思乱想,不过是极力要忽视阁房传出来的非常响动罢了。

但是即使死力矜持,却仍有零散言语,势不成免地传入耳中。

今时本日,西北众族传闻江夏王赵黼之名,兀自胆怯,觉得煞星降世,能止小儿夜啼。

云鬟淡扫了季欢然一眼,便和颜悦色对赵黼道:“王爷何必只是难堪人?莫非不晓得的竟要生捏一个出来不成?倘若王爷想听故事儿,妾身跟王爷说便是了。”

季欢然道:“臣下先前告罪恶,王爷想是醉了不记得?臣下乃是去解手。”

季欢然只看一眼,心跳已乱,忙低了头,拱手定神道:“拜见王爷。”

赵黼道:“他是不是无辜,本王尚要再问。倘若他是无辜的,那么……那小我到底是谁?”

季欢然一刻怔然,而赵黼“噗嗤”一笑,竟道:“季卿,你瞧……她可甚是为你着想呢,啧,真不愧是‘旧了解’呢?”

季欢然不知如何答话,只得沉默。

赵黼笑吟吟道:“本王平生最恨人家欺瞒于我,特别最恨不忠之人,倘若你安然承认,本王倒要敬你是个男人,一定会难堪你。”

赵黼扫向季欢然,却不搭腔,径直走到榻上坐了,不消叮咛,丫头已经奉茶上来,赵黼吃了一口,略润了润喉,便将杯子捏在指间打转,垂眸望着里头淡色的茶汤随之泛动。

以赵黼的脾气,既然已经起了疑,只怕把朝野翻个个儿,也要将那人找出来,何况昨早晨江夏王宴请之人有限,名单在手,要查实在也驳诘事。

季欢然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本来臣下不敢承认,只是……目睹是瞒不过王爷了。”

耳畔蝉噪大响,却又悄悄退去,全部天下,清净安好。

云鬟遽然色变,喝道:“季少卿!”

门外的蝉唱更加鼓噪,海潮普通涌上,同那些混乱声响纠交友叉,将人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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