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有些恼意地松开她的手,抛下一句,“真没知己”,快走几步,自顾自地先进了殿内。她悄悄吐了下舌头,“明显是你心眼小,开不起打趣。”
“如何啦?”他低头看向她,见她紧紧咬着唇,觉得她在惊骇,就悄悄用力握下她的手,“别怕,皇阿玛和额娘不会惩罚你的。他们见你返来,欢乐还来不及呢。”
面前的车帘,被翻开,弘历就站在内里,递了手出去,她扶着他的手渐渐地下了马车,苏培盛与秋浓陪笑地上前向她施礼问安,她张口欲言却哑然无声,呆呆的不知所措的看向弘历,她私逃出京,雍正与熹妃不该该重重惩罚她吗?
雍正眉梢一蹙,抓住她的手,“就你这脾气,谁也治不住你,朕决定了,此后朕要亲身教诲你。你先归去疗养几日,等出了正月后,你就每天到朕这里点卯。”
“我送你归去吧”,弘历也从内里走了出来,她没好气地哼了声,“不敢劳烦。对了,傅恒应当也返来了吧。”
马车缓缓驶进了圆明园的大宫门,车上的人还没下来,由苏培盛领着的一干寺人,与秋浓领着的一众宫女,两排人全恭迎了上来。零泪从车窗往外看,只感觉这阵仗比她第一次入园时还要大,不由悄悄吸了口气。
她边摸着眼泪,边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天子想甚么这么入迷,不会是在捉摸如何罚她吧。
熹妃忙回过神,以帕拭干眼泪,牵着零泪的手进到后殿。雍正已在内里坐立不安好久,一看到零泪,顿时就站了起来,冲动地上前抓住她的肩膀,“返来就好,返来就好”,细心打量一番,心疼道,“瘦了,也蕉萃了。这些日子,必然吃了很多苦头。”
“为甚么?”她立即诘问道。
事已至此,零泪只能让步地点点头,屈膝道,“那我先告别了。”出了殿门,她就很无法地长长叹了口气,她思疑本身是不是太仁慈了,竟然就这么等闲着了弘历的道。她内心的那张信赖名单上又被狠狠地打上一个叉,现在,她能信的人就只剩下傅恒了。
这是他们伉俪俩早就预谋好的吗?她目光睇向弘历乞助,他但是说了会一向护着她的,但此时,他却假装没瞥见地昂首望天,竟研讨起了房梁的构造来。她怒瞪着他,以沉默抗议,说甚么不会骗他第二次,她是傻了才会信他的话。
她不由偏首望了眼弘历,这些日子,他一向在外驰驱寻她,又伤病了这么一场,本就如刀削的清癯脸颊更是稍稍凸起下去,她从未有感受过会有这么多人牵挂她,担忧她,为她伤神劳心。不知不觉地,泪就在眼眶间流转,视野垂垂恍惚,她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