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不陪我了,孩子,你来陪我好不好?”
司季夏已经完整愣住了,身子也完整僵住了,任云绿水紧紧抱着他说着和顺慈爱的话。
很大很大的雨,刹时就浇熄了坟冢前的烛火。
云绿水将他紧紧搂着,就像他是她最宝贝的孩儿似的。
“晓得我为何要把你的手砍下来吗?因为燕苏曾说过他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竹林里教我们的孩子练剑,以是我就把你的手带给他了。”
而她为何会这么……熟谙?
且他不说话,让云绿水将他的衣衿揪得更紧,眼睛也瞪得更大,说出的话每一句每一个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捅在司季夏的心上身上,捅得他遍体鳞伤,捅得他底子就忘了呼吸更忘了反应。
下雨了。
天上的乌云已经压到了绿芜山上来,黑压压的。
司季夏的身子早已生硬得转动不得,像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两眼浮泛非常,茫然非常,只任云绿水搂抱着他,搂着他一步又一步渐渐往断崖边上挪动。
如何办……才是好……
云绿水面上的笑不狰狞了,又规复了那种美好的笑,还是慈爱地抚着司季夏的背。
冬暖故抱在怀里的花掉了一地,卷进了风里。
冬暖故怀里捧着一大把的野花正从草木富强的林间小跑出来,她不敢快跑,怕是司季夏瞧见了又该慌乱。
云绿水那和顺慈爱的声音仍旧拂在他的耳畔,“我削我的肉,割的血给他做药,我要他等我,等我和他一起死,死了,我就不恨他了。”
“他不消死了,可我倒是要死了,做‘等我’的人,是要用本身的命来换的。”
司季夏只觉本身的脑筋嗡嗡一阵又一阵响,让他答复不出云绿水的题目,可看着云绿水那双既惶恐又欣喜的眼睛,他的唇抖了抖,再抖了抖,终究抖出一个极其艰巨又极其沙哑的字,“是……”
他只是在想,他的阿暖哭了,该如何办才是好。
“啪……”司季夏手中的木盒掉落在地,扣在铜扣上的铜锁摇摆不已。
因为她没有拿起那块玉佩来看就晓得上边刻着甚么,因为她只是看一眼他手上拿着的木盒便晓得是李悔交给他的。
“哗――”
大雨仿佛瞬息后就要到临。
风俄然变得大了起来,吹飞了压在了镰刀下的纸钱,吹得纸钱飞得漫天都是,也吹得坟冢旁的那株墨竹摇摆不已。
“但是他现在却又活过来了,是你救了他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