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思疑殿下,我也不会思疑殿下。”忽一阵北风拂过,撩动司季夏的发丝,也撩动他身上及膝的大氅,深灰色的大氅被夜色染得半是深灰半是浓黑,也将他惨白如霜的一张脸染半是夜色半是烛火,因着风,摇摆的风灯里的火光在他面上明显灭灭,给人一种暗夜鬼怪的感受。
司季夏未今后退步,亦未变更眼神,语气也还是方才那带着寒意的静淡,直视着司郁疆的眼睛,道:“殿下,阿暖不见了。”
陌上阑珊位于全部相府的正北方,明显是一两条直路便能够走到的处所,然偏生这路是弯弯绕绕迂迂回回的,生生将本该半刻钟就能走完的路程修成了两刻钟都走不完的弯路,就像楼远本人普通,那心机不知迂回了多少个弯折,让人底子就捉摸不透。
全部院子静得只闻风声。
因为全部小院是乌黑的。
然司郁疆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得司季夏的话打断,“王上的身子是好是坏,与我何干?南蜀是平和还是动乱,又与我何干?”
他只是微微动了动五指,却没有抬起手来擦掉嘴角的血,而是微微侧头并耸肩,将嘴角的血擦到了肩上。
他不想这么无私,可他却又不得不做这个无私的人。
呵,呵呵,好笑,真真是有些好笑。
炎陵俄然间冲到了司郁疆面前,挡在了他与司季夏之间。
可恰是如许一句听起来平安悄悄的话,让司郁疆回过了神,也直直盯着了司季夏的眼睛,呼吸俄然变得短促,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一颤,而后缓缓抬起手,将身前的炎陵往旁推开。
这一次,司季夏的脚步固然仍不平稳,且他的脚步看起来不疾不徐,可不过眨眼,他的身影便消逝在了院子里,陶木底子就追逐不及。
司郁疆尚处在没法回过神的状况,就这么任炎陵挡在他面前。
夜风吹得司季夏肩上大氅不竭翻飞。
司季夏才分开希疆阁,他便觉喉间有些腥甜的味道,一道细细的血水从他左边嘴角沁出。
司季夏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明显是一句能让他整颗心都慌乱不已的话,此时由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像是在说与他无关的事。
此时的他,飞速如鹰,足不点地,他只想快些,再快一些。
“还是说,世子的心,与羿王爷是一样的?”司郁珉的眼神俄然变得凌厉起来。
司郁疆的手僵住,松开了司季夏的手臂。
司郁疆定在院中,久久未动。
“皇兄!”司郁疆喝住了司郁珉,“莫说了,咳咳,阿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