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 良驹(六)[第3页/共4页]

陆遥皱眉道:“公然如此,倒是功德。可我传闻,耀羽兄除了精熟国朝律令格局以外,在经义和玄学方面的功底都不算深厚?”

陆遥勉强保持持重的姿势,浅笑着为黄熠倒了一盏茶汤:“耀羽兄说了这么多,想必口干舌燥。请,请用茶。”

“我自幼心机比凡人精密一些,在进学之前,想着该当明辨师长的爱好、看清此后的路途,以便今后事半功倍,因而特地花了些工夫刺探本地官学的真相。谁知刺探的成果,很叫我绝望。本来魏晋以降数十载,士族家学富强,而处所庠序之制无不烧毁。县学当然早已荡然无存,州郡官学偶有一二存者,博通经史的大儒独学而偶然传道授业,年青后辈也徒以进学为遁藏差役征发的路子,底子不参与讲习。如本地的官学,便是如此。”黄熠连连点头道:“我又遍访本地耄耋,刺探洛阳太学的景象,得知不但州郡官学式微,中枢的官学也非善地。传闻依汉时轨制,州、郡、县官学之上另有太学以总其成。前汉时,太门生数以万计,士子学成以后,又可经察举、征辟踏入宦途。本朝太学与之相较,的确有若天壤……太门生最多不过三千,范围不及前代非常之一;此中充满沽名钓誉之辈,常常百人同试,度者未及十数,朝堂以之为耻;太学当中又设国子学以供高官显爵以后,寒素欲入无门;太学中传授的学业徒以经术为先,不涉精微玄奥的理义辨析,因此即使学成,也没法与高门世胄后辈的家学渊源相提并论,得中正定品者更如凤毛麟角……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不叫人痛心疾首?”

“官学者,本该是王朝立业之基、士大夫所出,两汉四百年的旧事便是明证。本朝何故待之如此轻视?莫非朝中名臣竟然虑不及于此?我百思不得其解,期间因为日夜苦想,还得了一场大病,几近丧命。也不知为何,病愈后我便俄然明白了一个事理……家学富强、官学废弛,这底子就是朝中无数高门世族共同培养的局面。家学富强,则高门后辈得以独享学问要旨,哪怕那些人个个笨拙如猪、毫无经世济民之用,也能够坐致高官厚禄、超迈群伦。官学废弛,则寒素、贫家后辈无以把握学问,更断绝了退隐为官的能够,任凭千方百计,只能众生为人下僚、受人差遣!”

好久以后,黄熠俄然回过神来,发明本身竟然晾了鹰扬将军好久,不由有些失措。反倒是陆遥连连表示无妨,更对黄熠的见地大加赞誉。陆遥确不在乎这点小小的失礼,究竟上,他的表情几近能够用欣喜来表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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