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言天悄悄饮一口酒,放下杯时,俄然问:“当年与梁家联婚时,你可知为师为何挑选你大哥?”

一首词还未写完,窗外便响起杜康的声音:“将军,玉先生来了。”

风独影取过酒壶斟满了两杯酒,然后端起一杯送至玉言天跟前,“玉师请。”

“有很多事,都是当年想不到的。”风独影悄悄的道,微垂的眉眼间笼着淡淡的倦怠。

风独影心底一沉,虽明显晓得只是一个假定,可心头却庞大非常。

“你们都下去吧。”风独影叮咛。

玉言天看着风独影,“当初为着你们兄妹的交谊,为着你们八人的天下,你乃至不吝……”他蓦地顿住,然后长长感喟,“凤凰儿,最重八人交谊的是你,可最后狠心让八人分离的也是你。”

风独影也饮了一口,才道:“这是本年春萧艾姐酿了送过来的。”

风独影唇边微微勾一抹浅弧,似苦似嘲,“玉师,既然你最体味我们八人,那你便很清楚,我即算救了久遥,可今后他不是给三哥暗中正法便是给大哥明着斩了。只要他是我风独影的夫婿,那不管我的兄弟有多仇恨他,也决不会害别性命。”

公然如此。玉言天忍不住感喟出声,“以是你要嫁一个久罗遗人,还要用心泄漏动静。”

玉言天禀开了凌霄殿后,便出了皇宫。穿街过巷,一起来到风府,府前正赶上提着几副药返来的杜康。

一阵北风吹过,拂得屏风呜呜梅枝籁籁,许些梅花寥落风中,盈盈如同雪瓣飞舞,飘落于树下两人衣鬓之间。

玉言天看着风独影的神采,显得极其安静,“你们八人是我一手教出的,这天下最体味你们的天然是为师。”

她笔下一顿,手一抖,一滴墨便坠落纸上。搁下笔,移步门前拉开门,便见杜康站在廊上,他身后的院子里,玉言天负手立于梅下,仿似梅之君子高洁若雪。

玉言天拾起一朵坠落桌面的梅花,轻声念叨:“常棣之华,鄂不炜炜。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注○3]

风独影一呆,然后模糊有些了然。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恼人风味阿谁知?请君问取南楼月。

起家之际,一片梅瓣自窗外飞入,飘飘零荡的落在桌上,她拈起那乌黑的花瓣,悄悄看了半晌,然后放在桌上洁白的财宝纸上,提过笔,蘸上墨,便在纸上写下:

玉言天没有作声,心中却知她说的是真相。

她缓缓松开五指,放开了酒杯,可指尖却微微颤栗着,伸过手再斟满酒杯,端起,一饮而尽,微温的酒灌入心肺,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这让她的声音更显清冷,仿佛比这夏季的北风还要冷。“玉师,你为我批命时说的话我不时记取,十数年交战我不惧殛毙,也不畏兵刀夺命,可那日久罗山上的悲剧我却不但愿再有。玉师,既然我‘命带七煞,杀孽重。情殇成劫,祸无边。’那这平生我最不想祸及的便是我的兄弟,以及我们八人浴血十年才一统承平的这片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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