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华贵严肃的车驾出了宫门,一起上引得很多的百姓围看、相送,一向送出了城门。
折柳亭前,七王下车。
苦衷同流落,生涯共苦辛。
出了城再驶出十里,便到了折柳亭。
“吱嗄!”一声,大殿开启,殿外宫灯投射,敞亮的光芒衬得门口耸峙的身影格外的伟岸高大。“我是你们的大哥,长兄如父,你们拜我道理当中,可这天下没有哪个女人有资格受你们的膜拜。”一语说完,东始修即踏步而去。
当马车缓缓驶远,一缕笛音随风而起,在六合间幽幽飘零,沉郁而苦楚,仿佛天涯马啸,模糊高空雁鸣,让人听着柔肠百结,黯然魂断。
卯时,朝阳初升,淡淡金光自天涯洒落,大地一片光亮。
“送送多穷路,遑遑独问津。
走在最后的是丰极微风独影,踏出殿门之际,风独影侧首看一眼并肩而行的丰极,然后自怀中取出一物,“四哥,本年你的生辰我们兄妹是没法相聚了,这块玉……便当寿礼。”
一曲结束,一道如玉鸣般美好的嗓音附着那袅袅而逝的笛音,随风入耳:
“好!”六人满怀冲动,朗声喝去离愁别绪,举头跨步而出。
风独影自杜康手中接过一酒坛,率先灌下一大口,然后递给南片月,“喝完这坛酒,我们各自保重上路。”
暖春三月,云湖畔垂柳丝丝,东风里仿似青纱飞舞,曼妙动听,折柳亭前桃花正灿,满树满枝如云蒸霞煮,清丽无双。本是画图般的美景里,却因着离情依依,而凭添凄色哀情。
丰极一见,顿心头一窒。他岂会不知此为何物,那依托着他隐密心机的一轮璧月终是分离,今后天各一方。“多谢七妹。”他伸手接过,抬首,便见天幕上冰轮洁白,疏星淡雅,本是良辰美景,倒是断肠时分,一时悲楚难禁,握着墨玉脚下沉重,这“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来岁那边看”的怅憾必是长伴平生。[注○2]
帝都里,那曾经最传奇的八人,终在这一刻各分东西。
其他七人亦纷繁起家,但是站在殿中,脚下如有千斤重般不能挪动。
那夜,八人俱醉,然后皆倒在殿里沉甜睡去。
一弯墨色的玉月,在灯下闪着幽幽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