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寺人道:“皇孙殿下,今后这景穆王府,您可要撑着了。陛下仁慈,如有甚么需求,固然提。”
“是,王爷。”
只见少年拱手抱拳,一膝跪下,悄声道:“鄙人竹隐,奉师父之命,特来护殿下摆布。”
“父亲心善,却未曾想竟落得这般了局……”
第二日,圣旨已下,当今太子,突患时疫,病重而薨逝,圣上哀思怜悯,谥号“景穆太子”,恐天热地燥,疾疫感染,丧礼统统从简,勿需多人探视,尽早入土皇室宗陵为安。
现在,落得一个此生再也不得见……
“倒没有起热,只是一向昏昏睡着,未曾醒来。”
“没有。圣旨已下,太子谥号‘景穆’。”
“现在还不必,你们尽管藏匿身份,暗中调查,到底是何人,谗谄东宫诸幕僚之臣有谋逆之心。”
“玄高大师,可有安葬安妥?”
景穆太子躺于棺木中,神情安静,竟无涓滴面对灭亡的惧色。
“九皇叔,过来看看父亲最后一眼吧。”
“她想必是累乏极了。让她睡着吧。”拓跋翰远远地看了看霁月几眼,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近,道:“这几日就劳烦你们多照顾了。”
景穆王府。灵堂简易,白布素裹,哀号声哀哀。景穆王府人数本就未几,幕僚之臣皆是行刑的行刑,下狱的下狱,再加上天子说勿需多人探视,其他宗亲也只是递了记念之信,并无前来。除了拓跋濬、拓跋澄兄弟二人,只剩下王府内的侍从。
灵堂内点了一排排的白蜡烛,烛火摇摆,炽热的蜡油满溢出来,如泪滴落,砸在烛台上。
拓跋濬眼眶尽是血丝,脸上泪痕犹在,倒是比弟弟平静了很多。
拓跋濬细读一遍,铭记于心,遵循父亲信末要求,丢入火中。
“好。”拓跋濬打量了一上面前之人,道:“你是领头之人?”
“皇长兄,长嫂过世后,你相思未忘,这下,终是能与长嫂团聚了,另有先皇后娘娘。总不会孤傲了。”
拓跋濬像是早就晓得他会来,道:“你来此,无人看到吧?”
旋即,一道黑影如风般闪过,再定睛一看,窗子已关,有一少年,立于书房内。
“咕咕,咕咕。”窗外有微小的鸽子叫声,一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入书房内。
“是,部属这叫去办。”
下了一整夜的暴雨终究停了。天气却还是暗淡的,云层密布,瞧不见日头。
这少年与拓跋濬年纪相仿,身形清癯,着素色衣衫,端倪中透着机灵。
“甚么?”拓跋翰惊奇道:“没有剥夺皇长兄的太子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