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下的嘴角悄悄一扯:“晓得我还活得好好的,很绝望?”
刀刃断裂,掌锋去势未绝,大氅客那只手如白鹭点水掠过,指间顺势拈住一截断刃,转眼已贴上楚珣咽喉,而剩下连着把柄的那一半断刀却这才落地。
没有人晓得他们有多少人,没有人晓得他们藏匿那边,更没有人晓得……他们是谁。
夜行人闻言大惊,他一起驰驱心神不免松弛,竟不知何时被人尾随至此。心念一转,内力聚于耳目,便探清身后野林有不下十人潜行暗动之声。
他拿起这把刀,低低地笑了起来:“你如何……能死呢?你明显说过,把命留着等我来取……我不准,你敢去死?”
大氅客的身形一滞,他的目光落在锦盒上,声音愈发哑了:“……你,甚么意义?”
“最后,他们终究找到了他,被万箭钉在山壁上,满身无一处无缺,只要手里紧握的惊鸿刀。”
自古朝代更迭,江山易主之事多不堪数。大楚至今不过三代而传,高祖起于行伍,对官方之事知之甚详,遂在立国即位以后暗召武林妙手构成暗卫,封名“掠影”,迄今已六十载不足。
“月前,北方蛮族进犯惊寒关之事,想必你也晓得,不然也不会派人前去探查。”扫了一眼船埠上被本身部属围住的夜行者,白衣人语气垂垂降落,“惊寒关是北疆重地,一旦破关便与国门大敞无异,但是蛮族蓄谋已久,此番……”
悬在他仇敌颈上,随时会落下的刀。
“掠影卫在惊寒关发明了你的部下,本来觉得他是敌军余孽的耳目。”白衣人不为他的杀气所动,淡淡解释着来龙去脉:“一番跟踪调查后晓得此人是为了掠影统领而来……掠影卫固然闻名天下,但每小我的身份都是隐蔽,更何况统领?我想来想去,这世上能晓得他身份,又如此存眷的人,也就只剩下你了。”
“你我同出一门,这十年来我与师父朝夕相处,没事理比不上你。”楚珣负手而立,面上仍然端得一派君子如玉,“长夜将明,我是时候回宫了……但愿今后以后,山川不相逢。”
笑了半晌,他又呛了口气,咳嗽了好几声,喃喃低语:“师父……你如何,会死呢?”
但掠影卫是一个例外。
灰袍男人目光一凛,挥手就要表示岸上的部下包抄过来,却听楚珣微微一笑:“好工夫,这一式‘拈花’的成就,已经不比师父差了。”
“惊寒关战事方告一段落,兼路途悠远,非你之过。”大氅客挥手表示他上前,声音有些沙哑:“不过,带了尾巴来,这便是大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