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泪流满面。
“闭嘴……”
“蛮族势强，关内有特工暗通曲款，一百七十八名掠影卫，不过旬日便折损过半……最后在三日前兵临城下之际，他潜入蛮人后帐，刺杀了首级胡塔尔。”
“月前，北方蛮族进犯惊寒关之事，想必你也晓得，不然也不会派人前去探查。”扫了一眼船埠上被本身部属围住的夜行者，白衣人语气垂垂降落，“惊寒关是北疆重地，一旦破关便与国门大敞无异，但是蛮族蓄谋已久，此番……”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近三个时候，从日暮西垂到月上中天，脚下仿佛生了根，动也未动。又过了一会儿，微凉的风吹过，伴跟下落叶被踩过的声响，一人身着夜行衣，踏着荒草萋萋的巷子由远及近。
“我哭了……”他后知后觉地抹了把脸，湿漉漉的，“我竟然……还会哭啊。”
茫然无措，如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白衣人双手捧着一个长条锦盒，面如圭璧，笑如清风：“惜微，十年不见，你身量见高，脾气也见长了。”
三尺长刀，二指来宽，刀鞘是玄玄色，上面镂刻着鸿雁振翼之态，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摆脱铜铁扑入眼中。刀身却明如秋水，清澈似白露蒹葭，借月光映出了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眼泪被他卤莽地抹掉，他扯了扯嘴角想要笑起来，可惜笑得比哭还丢脸。
冷风像毒蛇窜进了后背，他闻声楚珣的声音越来越轻：“战后，掠影卫们翻遍了每一具尸身，可惜大多都已经残破不堪，难以辨认……”
“最后，他们终究找到了他，被万箭钉在山壁上，满身无一处无缺，只要手里紧握的惊鸿刀。”
“惊寒关战事方告一段落，兼路途悠远，非你之过。”大氅客挥手表示他上前，声音有些沙哑：“不过，带了尾巴来，这便是大错了。”
但掠影卫是一个例外。
兜帽下的嘴角悄悄一扯：“晓得我还活得好好的，很绝望？”
被无礼打断，天子不恼不怒，只持续说了下去：“守将战死，战事垂危，朝中也有食古不化的老臣与我角力，我便下密令掠影卫先行奔赴惊寒关，准便宜行事。”
夜行人闻言大惊，他一起驰驱心神不免松弛，竟不知何时被人尾随至此。心念一转，内力聚于耳目，便探清身后野林有不下十人潜行暗动之声。
楚珣抚摩锦盒的手越来越慢，他轻声道：“我让他们不计代价守住惊寒关，可我没想到这代价……
未到近前，他先躬身行了大礼：“部属来迟，劳尊主久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