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含笑道:“你特地提出这‘西昆酬唱集’,可有甚么来源?”
刘娥思考半晌:“嗯,朝臣中对此有何观点。”
钱惟演道:“娘娘深谋远虑,臣奉旨修史《历代君臣事迹》之时,与杨亿、王钦若、刘筠等人闲暇之余,另起诗社,酬唱应景,集了这份诗集,请娘娘过目。”说着递上诗集来。
刘娥大笑:“好,我正愁在你之前,贫乏一个过渡之人,不免收他这一份诚意罢了。”
钱惟演道:“恰是,本来自咸平四年大裁官时,官家已经慢慢在推行了,恰赶上澶渊之盟,是以把这事前搁下了。”
刘娥粗粗一翻,笑道:“好啊,都是些当世名流,声望不下于在朝的这批人。有这些人上来,不愁背工不继了。”
钱惟演浅笑道:“这本诗集尚不决名,大师拟了好几个,都不中意。大学士王钦若发起说不如定名为‘西昆酬唱集’。”
刘娥截道:“等等,你说前年官家裁官近二十万,不是为了国库空虚,减赋于民吗?”
此番刘德妃一击不中,即满身而退,连朝中百官,也对德妃无话可说,钱惟演心中暗服,阐发道:“朝中众臣,都已经结党成派,互为援引,容不得别人进阶。这不但对娘娘倒霉,连官家也有尾大不掉之无法。官家要立后,这本是家事,现在令不能行,以小见大,官家遭到制掣的,又何止这一件事呢……”
钱惟演笑道:“这当然是一番启事,这二十万的官吏,大半是因为荫封官,这些荫封官有些是安抚建国武将,有些是安设前朝的旧官吏,也有些是为了停歇党争,绝大部分都是畴昔的老皇历了。闲吃着朝廷的奉禄,又不承担明天子的恩,有职有权还轻易肇事。一古脑儿裁了,好腾出处所安转置新人,新官不管是在任的官员荫封还是从科举上来,老是较老官年青且都是当明天子恩泽所及,岂不更好。”
刘美与钱惟演站起来道:“臣等无能,教娘娘受委曲了。”
因是家中小宴,在坐只要刘德妃及刘美兄妹,以及刘美之妻钱惟玉与其兄钱惟演。酒过三巡以后,钱惟玉借端带了奶妈抱着孩子分开,雷允恭也早将侍立的宫人撤下,此时便只要刘娥及侍女如心,以及刘美和钱惟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