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将酒盏一放,道:“我不好召你们入宫,只好让大哥借孩子周岁的名义,出宫与你们商讨。”

刘娥心中已经有了主张:“嗯,大哥这几年从汉州到嘉州,一向是外任官,这原是我的意义,怕后宫的纷议涉及到你。再则你在内里这么一圈立下军功返来,就任要职也不会惹人纷议,现在诸事已备,我想调你回京,我们先把京畿军务给把握了。惟演你入阁修史,这些年筹办得如何了,是否能够入阁?我本来不想在封后之前有所行动,现在想来,倒是过分自恃了。”

刘娥思考半晌:“嗯,朝臣中对此有何观点。”

刘美与钱惟演站起来道:“臣等无能,教娘娘受委曲了。”

因是家中小宴,在坐只要刘德妃及刘美兄妹,以及刘美之妻钱惟玉与其兄钱惟演。酒过三巡以后,钱惟玉借端带了奶妈抱着孩子分开,雷允恭也早将侍立的宫人撤下,此时便只要刘娥及侍女如心,以及刘美和钱惟演。

钱惟演道:“娘娘深谋远虑,臣奉旨修史《历代君臣事迹》之时,与杨亿、王钦若、刘筠等人闲暇之余,另起诗社,酬唱应景,集了这份诗集,请娘娘过目。”说着递上诗集来。

刘娥含笑道:“你特地提出这‘西昆酬唱集’,可有甚么来源?”

刘娥道:“这当下且不是怪谁的任务,只是要好好衡量一下,我们前头失误在那里,下一步应当如何筹算。”这么多年来真宗的专情给了她绝大的信心,固然未为皇后,真宗却从未曾以妃妾而视之,待她更比皇后赛过三分。是以对于皇后之位,她固然有“舍我其谁”的自傲,但是却也不屑于如唐朝武氏普通,弄得背水一战鱼死网破般地断交,待人办事总留了三分余地。直到郭后归天,自发得已经是水到渠成,不想朝堂上却被群臣联手抵抗,迫使她不得不釜底抽薪,先抽身退出,再把把这一场风波所触及到的统统候选人一一击破处理掉,后宫的妃嫔,先以上辞表的情势逼迫她们退出,再将沈氏弄进宫中架空。由她一手掀起的立后风波,由她一手化于无形,这场风波中冒出来的统统敌手,也已经全数处理。

刘娥大笑:“好,我正愁在你之前,贫乏一个过渡之人,不免收他这一份诚意罢了。”

钱惟演眼中光芒一闪:“昆仑山乃西王母所居地处,嘉庆殿正处于西边,王钦如故意敬奉西王母,诚意可嘉啊!”

刘娥粗粗一翻,笑道:“好啊,都是些当世名流,声望不下于在朝的这批人。有这些人上来,不愁背工不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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