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候诸人到齐,只差主位的柳晏未至了。
长安打发了来人,绿衣将她的发髻打散,重新盘起梳了个稍显正式的双灵髻。
柳温明听了哈哈大笑,牵着长安的手一同出了阁水居,往前厅走去。
“好,好,长安会是个好姐姐的。”柳温明柔声道:“你如果想学,明日起就到我书房来看书就是,这番书房中只要石泉一个服侍,没人会打搅你的。”
转头见到青纹,她这几日来几近没如何说话,眉间刻着深深的忧愁。长放心中暗叹一声,青纹的爹娘这些年来劳累过分,双双病倒在床上,且病情一日重过一日。长安已请了京中名医去为他们诊治,却总归是药石罔效。
“不怪父亲,原是女儿做事不全面,怨不得父亲惩罚。”长安从速接口道。
绾好发髻,挑了件藕色的衣衫换上,正要出门,却见翠羽走了出去,仿佛是有点讶异:“蜜斯,老爷来了,就在外头的小花厅坐着呢。”
“你祖父学问赅博,胸有策画,善察民气。只可惜,为父资质痴顽,文不成武不就。这些年若不是你母亲治家有方,只怕连这小小的柳府,为父都管不好。”柳温明低声自嘲道。
“这是天然的。”柳温明站起家来,将长安一把抱起转了个圈又放下:“你现在倒是沉了很多,再过两年我都要抬不起来了。
长安晓得父亲是在说秋水之死之事,便悄悄听着,并不插言。
柳温明看起来有些倦怠,但看到长安便暴露笑容来。将手中的香茶放下道:“你现在是大女人了,内室怎能随便收支。”
到了晚餐时节,长安正筹办着要往清潭院中去,却有人来报说是早晨要在前厅用膳,请长安直接去前厅,不必再去夫人院中了。
长安晓得柳温明的性子,他向来抹不上面子去求人,也开不了口去报歉。这番话已经是他歉意最朴拙的表达了。
“这如何使得,分歧端方的。”青纹忙忙摆手。
颜氏是和柳明月一同到的。柳明月在清潭院中一向呆到傍晚时分,故而干脆就与颜氏一同过来了。
长安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玉芽说的是莫孤山相赠的那串豆子。昨日出门时,确是让玉芽帮着挂在了腰间,想是灯会之上被挤掉了。
青纹眼中含泪,朝长安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去清算行装。
“青纹,这段日子就准你回家奉养父母,比及二老病好了你再返来。”长安柔声道。
“去前厅?但是有客人到?本日祖父与父亲都在吗?”长安问道。朝中官员每年年节之时能够休沐,凡是元宵节一过便要复朝。自从被柳温明赶去在祠堂内里罚跪以后。长安就一向未曾见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