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误……这那里是迟误?柳念安缩在袖子里的一双手,都将近把帕子给拧烂扯碎了,从懵懂之时,她对柳予安就已经一往情深,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如果让她嫁给他,这那里算是甚么迟误?
慕长歌看的清楚,他开口时,模糊约约总带了些拒人于千里以外的冷酷。
怪不得,一贯对人不靠近也算不得冷淡的柳予安,会一变态态的,经常去到慕长歌那边。
柳宁安两片漂亮的薄唇动了动,似是另有甚么别的话想说,又与柳夫人对视一眼过后,尚未道出口的话,还是沉回了喉底,沉默着弓了弓身子,退到了一旁。
一心被妒意填满的柳念安,涓滴没有发觉到,方才就在她转成分开时,身后的柳夫人眼底,沁出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的嘲笑。
目送柳夫人走远,柳宁安悄悄叹了一口气,隔着院墙,向内里看去,眉心越拧越紧,垂垂的竟有些出了神。
“舅母的耳朵可真灵。”柳念安嘻嘻一笑,“这都能听出来。”
慕长歌的指尖悄悄点了点杯沿,似笑非笑,“骨子里再冷的人,毕竟也会有一丝暖意,给不了旁人,该当是只给了妙儿一个吧?”
柳念安还在强撑着笑容,只是在那冒充做出的笑容之下,愤怒之色,已经垂垂在眼眶当中翻涌了出来。
话说到一半,柳夫人忽一停顿,只含混地笑了笑,便再不说下去了。
柳夫人边说着,边上前去,像是要扯了她分开,又一听院子里的声音,顿时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是你大哥又去了吧?”
“不就是盒胭脂,也许是丢在路上,让哪个丫环小厮捡去了,再买一盒就是。天儿更加冷了,跟一盒胭脂膏子过不去,在外吹这冷风是做甚么。”
眼看不过一步之遥,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便会是她的,现在却……柳念安狠命撕扯动手中的帕子,小指尖勾住了一根丝,一个不谨慎,便将那指甲给折成了两半。
“妙儿那是记得你和姑母喜好。”柳予安道。
她毫不能让给她,她深爱了多年的男人,毫不能让给别人!
柳念安的苦衷,自发得天衣无缝,却躲不过她的眼睛,她是看着他们几个长大的,特别柳念安此人城府并不算深,她如何会看不出,她早就对柳予安情根深种?
柳宁安还是一身青衣,似一株清秀苗条的竹,神态二字在他身上,像是定格在了冷冷僻清,再不会有其他的神情。
施施然向前走过几步,偶然间撞上路旁那双沉着至极的眼睛,柳夫人身子下认识一僵,待看清来人,方才松一口气,“不在房里读你的书,悄悄站在这里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