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仪见过淑妃娘娘。”厉若仪规端方矩行了一礼，又分外端方地站在原地，连眼神都未曾乱瞟向那边。
张嬷嬷心领神会，当即便屏退了其他宫人。
“惯会哄本宫高兴。”笑了笑，厉淑妃眉心又拧紧了起来，“眼下乌青怎的如许重？”
时候仓促一晃，转眼间，太后的寿辰就要到了。
“大哥好歹还保住了一条性命，终有能够返来的一天，二哥他……血海深仇尚未报，若仪怎能抛下两位哥哥的血仇，欢欢乐喜去嫁了人？”
厉淑妃心头一震，面上却分毫不露，只悄悄按了按她的手，“厉府为皇上立下过赫赫功绩，皇上怎会不看重？”
比及没了外人，厉淑妃才又开口道：“你要求本宫甚么？”
这张脸，曾是阿谁九五之尊的男人深爱过的，现在她容颜未改，那圣恩，为何却先断了？
厉淑妃狠狠一咬牙，掌心不自发便攥紧了，伤口处，鲜血又涌了出来。
厉若仪摇点头，水汪汪的两只眼睛，分外竭诚，“姑母不老。”
合法张嬷嬷正焦心如何安慰厉淑妃时，自外有一小寺人叨教，说是厉家大蜜斯求见。
端坐在铜镜前的厉淑妃，自脸上看不出有甚么神情，苗条手指把玩着一对玛瑙耳环。
视野扫过那半杯余茶，厉淑妃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神情。
皇上是在防着厉家，防着她的四皇子，好为太子铺一条平坦通衢！
厉若仪心底悄悄一动，声音也更沉稳了几分。
张嬷嬷略一愣怔，不明白厉淑妃这话里究竟是甚么意义，“娘娘是在说……？”
厉若仪轻揩去残留的泪痕，将声音沉了又沉。
厉淑妃眸底微一闪动，开口倒是轻笑一声，“你有甚么好帮本宫的？”
指尖错了一错，耳环的锋利处斜斜一划，俄然便在她指尖上划出了一点殷红血珠。
对上厉淑妃眼角的余光，张嬷嬷上前，作势便要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大蜜斯还是别再难为娘娘了，你如许哭下去，娘娘但是要心疼坏了的。”
“娘娘记得不错，的确另有个把月，就要到太后娘娘的寿诞了。”
祁靳之扇尖一点，“这串珠子，颗颗都是最上等的夜明珠。”
张嬷嬷神情一紧，正想要上前截断她的话，便被厉淑妃一个眼神止住了。
见厉淑妃不管如何都不肯应允，厉若仪那抽泣声，也垂垂减了下去。贝齿微一咬唇角，再开口时，那哽咽声，已被她极力强压了下去。
听闻说亲二字，厉若仪眼底微一闪动，随即，脸上那泪珠掉的便更加澎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