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霞心底出现一股难以停止的嘲笑,她就是太子口中所说的太子妃,令他摆布难堪的太子妃。在这两个相亲相爱的人丁中,仿佛是她错了,她是多余的存在。仿如果瞽者一朝间徒然见到了六月的阳光,统统绥不及防的鲜明呈现,刺痛、炽痛,刹时遍及周身。

“姐姐,是我错了,是雨燕不知天高地厚,一向痴缠太子。太子殿下是喜好姐姐的。求姐姐不要奉告爹娘,不要毁了太子殿下的大好出息。”林雨燕声嘶力竭,珠泪横流,跪在林玉霞脚下,叩首如捣蒜。

亭子里的人大惊失容,倏然起家。仓惶之色溢于言表。见内里只要林玉霞一人,太子惨白生硬的脸触目惊心,似有杀气闪过。

豪华的后花圃里,大蜜斯林玉霞单独徘徊在正抽芽拨节的竹林里。竹,性高也;寡淡者。她最爱。她信步而行,竹林里幽幽小径蜿蜒盘曲,尽是一小小的陡坡,陡坡下是碧波泱泱的天然湖泊,美其名曰“心湖”。

他慌得奔下台阶,欲执林玉霞的手,林玉霞哪能任他玷辱,手一扬,一闪。只恨恨瞪着两人。沉寂,死普通的沉寂。

无话可说,她双唇紧勉,惨白着脸,踉跄着顺湖边小径而行。脚上的木屐坠得脚都抬不起来,长途小径也似是长了很多。

林玉霞刚想抬脚进亭,传来了林雨燕含嗔带怨,娇娇怯怯的声音,使得她一颗高兴的心刹时跌入无底深渊。

知人知面难知心。狼子野心一朝闪现。

都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赵匀妄图轻易偷生,竟然做出如此不耻之举,实在料想以外。即便单从她这面态度出,为了永乐公府,她也断不会张扬,但是,太子……林玉霞愈讨厌,从骨子里散出的讨厌。之前竟会看走了眼,玉树临风?风、流俶傥?欺侮!奇耻大辱!

太子心中转过无数动机,美人?江山?容不得犹疑,太子似是决了情意,双膝落地,叩了三叩,神采诚心,“素知雨霞温婉风雅,是赵匀一时蒙了心,才有了本日的荒唐,赵匀今后定用心于闲事,再不敢妄自陋劣。求雨霞饶了这一回。赵匀戴德殆尽,力求后报。”

她眸子通俗,如不见底的深潭,幽幽的酷寒,冷得彻骨。

“雨燕,别说傻话,我怎会舍得你呢。只是身为太子,我也有很多无法,身不由己。太子妃是父皇钦定,岂是我可摆布?”太子尽是宠溺垂怜,在林玉霞听来倒是如翻了五味瓶,苦涩难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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