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不堪的二妹竟会如此倒置吵嘴!林玉霞身子又是一晃,紧忙扶竹。

都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赵匀妄图轻易偷生,竟然做出如此不耻之举,实在料想以外。即便单从她这面态度出,为了永乐公府,她也断不会张扬,但是,太子……林玉霞愈讨厌,从骨子里散出的讨厌。之前竟会看走了眼,玉树临风?风、流俶傥?欺侮!奇耻大辱!

无话可说,她双唇紧勉,惨白着脸,踉跄着顺湖边小径而行。脚上的木屐坠得脚都抬不起来,长途小径也似是长了很多。

“雨燕,别说傻话,我怎会舍得你呢。只是身为太子,我也有很多无法,身不由己。太子妃是父皇钦定,岂是我可摆布?”太子尽是宠溺垂怜,在林玉霞听来倒是如翻了五味瓶,苦涩难咽。

她眸子通俗,如不见底的深潭,幽幽的酷寒,冷得彻骨。

亭子里的人大惊失容,倏然起家。仓惶之色溢于言表。见内里只要林玉霞一人,太子惨白生硬的脸触目惊心,似有杀气闪过。

“长姐惯会分人前、人后,只怕她容不下我。”言毕,又是委曲至极的嘤嘤哭声。

罢了!太子双眸紧闭,手中一扬,一松,手中的人儿大惊,却徒剩何如。

林玉霞刚想抬脚进亭,传来了林雨燕含嗔带怨,娇娇怯怯的声音,使得她一颗高兴的心刹时跌入无底深渊。

太子心中转过无数动机,美人?江山?容不得犹疑,太子似是决了情意,双膝落地,叩了三叩,神采诚心,“素知雨霞温婉风雅,是赵匀一时蒙了心,才有了本日的荒唐,赵匀今后定用心于闲事,再不敢妄自陋劣。求雨霞饶了这一回。赵匀戴德殆尽,力求后报。”

纵是隔着厚厚的木板,她也能设想得出太子温存的面孔。本来,他并不是只对她和顺,另有――她密切无间的二妹林,雨,燕。

又是一声“扑通”,是重重落水的声音,水花四溅,颗颗如珍珠般晶莹闪亮。水中的人儿慌如抓虾,挣扎,再挣扎。眸子不甘心肠一张一合间,岸上的两人相偎相依,男的凉薄,女的对劲。两人琴瑟般调和,他们身后是苍翠的竹林,另有红花绿草,这是朝气盎然、万物勃的季候,她却在这儿、在初夏,做了孤魂野鬼,岂能甘心?

豪华的后花圃里,大蜜斯林玉霞单独徘徊在正抽芽拨节的竹林里。竹,性高也;寡淡者。她最爱。她信步而行,竹林里幽幽小径蜿蜒盘曲,尽是一小小的陡坡,陡坡下是碧波泱泱的天然湖泊,美其名曰“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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