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俄然,宗祠外赵福恭谨的声声响起。

赵福应一声,刚挪动脚,行了几步的嘉宁帝又停了下来,像是不经意普通叮咛道:“过几日送些新奇的蔬果到宗祠。”

施诤言单独立在城头,神采中隐有风霜之意。他腰里别着一支染血的火红长鞭,目光投向千里以外的西北,身影萧索而坚固。

“帝家迩来如何?”

第一回是七年前她随帝梓元徒步万里而来,立下必夺韩氏江山的重誓。当时恰是初春,西北之上兵戈铁马不再,万物复苏,乱世和乐。唯有山下巨坑里的累累白骨和腐朽落魄的帝家旗号候她到来。

一年前尧水城得守后,帝梓元将唐石留在尧水城,她挥军北上,和山南城的韩烨遥相制肘北秦雄师。战事持续一年,转眼又到初冬时节。半月前北秦连失两城,元气大伤,退守晋河北岸的军献城。帝梓元率军休整,三日前回了青南城。

他叹了口气,只是如何恰好就是青南山呢?就仿佛冥冥中有所必定普通。

案桌上,大靖公主安宁的灵位鲜明在列。

安宁公主的亡故,毕竟成了陛下过不去的坎。

未等赵福应对,嘉宁帝已回身仓促拜别。

他打量帝梓元很久,抬首朝身前的墓碑望去,沉下眼底的钝痛。

但于一个老父而言,他做的不过是拂去女儿灵位前的一抹灰尘。

帝梓元收住声,抬眼,愣愣看着墓碑。

大雪茫茫飘着,埋了厚厚一尺,踩在上面印出清楚的足迹。帝梓元不远不近地立着,一晃便是一个时候。温馨寥寂的青南山下,素白的身影几近被隐没在冰雪中。

“安宁,邺城、临城和惠安城我们已经夺返来了,鲜于焕退守晋河。你再多等等,等光复了军献城和景城,我带着你的盔甲来见你。诤言上个月把东骞的军队逼到了大靖和东骞两国的边疆,你放心,我让苑书去看过他,他很好,没有受伤,每天照吃照睡,上疆场杀敌比谁都多。你皇兄也很好,每个月都会给我报安然,他现在在惠安城。我也很好,西北民风浑厚,这里的将士都服我,现在我都代替你成为新的战神了……”

轻风吹进,小鼎内的尘灰被吹散在案桌上。嘉宁帝扶香的手一顿,然后抬手将桌上的尘灰拭净。

吱呀一声响,沉香木门被推开。赵福悄悄走进,在离嘉宁帝三步远的处所愣住脚步。

本日恰好是安宁的祭日。这一年帝梓元展转战于西北各城,这是她在安宁身后第一次来青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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