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看着她,从额角到眉眼,从眉眼到嘴唇,实足的珍惜又谨慎翼翼。
君玄声音更轻,她昂首,看着连澜清,一字一句,问:“不知将军可熟谙秦景?”
君玄的目光亮明是冷酷乃至温馨的,可连澜清却在她的谛视下狼狈地挪开了眼。几近毫无踌躇,他端起面前的杯盏一饮而尽,因为太仓促,乃至还洒落了几滴出来。
连澜清不知怎的,心底俄然一慌。
这一句犹若石破天惊,连澜清轻叩在桌沿上的手猛地一动,倏然抬眼。
君玄到现在,看着连澜清陌生又熟谙的眉眼,才如此逼真的感遭到――阿谁她爱了十年拜托平生的秦景是真的不在了。
“看来君家的买卖做不悠长了。”君玄笑笑,也不在乎连澜清的对付,将茶盅放在他身前,本身端了一杯坐到他劈面。
说她是一家蜜斯,可君家偌大的家业早已由她掌舵。唤一声君掌柜,又实在太陌生了。
她眉眼中有着帝家人独占的桀骜,墨黑的长发大片洒落在肩上,极致的吵嘴在晕暖的烛火下有种惊心动魄的慵懒瑰丽。
君玄拨弄茶盏的手一顿,抬眼朝连澜清看去,自进屋后第一次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连将军好本领,仅凭气味便知此千竹叶来自晋南……”她眉宇轻扬,仿佛意有所指,“将军公然是爱茶之人,更对我君子楼知之甚深。”
连澜清猛地复苏,他不漏陈迹地收回本身已堪堪触到君玄衣袖的手。他见君玄全神灌输烹茶,仿佛没发觉他的失态。连澜清悄悄舒了口气,“君……”他顿了顿,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君玄。
连澜清暴露庞大的神情,揉着额角,低低问:“是想问……他为甚么会叛变大靖,引兵入城吗?”
“如果他还活着,我只想问问,为了泼天的权势繁华也好,为了难以放心的血仇也罢,他做下这统统的时候,为甚么不想想施老将军十年教养之恩,为甚么不顾念和他同生共死浴血疆场的袍泽,为甚么健忘了和我相濡以沫的信誉,他翻开城门的时候……”
“将军既熟知我君家的茶艺,不知可传闻过这一品茶另有个名字?”
君玄的声音猛地拔高,一只手指向窗外暮色覆盖温馨平和的军献城,“为甚么不展开眼看看他身后……这座糊口了十年的城池和亲手护下的一方百姓!”
“这一年,我无数次想过他到底是谁,到底为甚么叛国?到现在,我都不想晓得了。”君玄立起的身子刚烈笔挺,但声音却止不住地细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