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帝梓元的声音干涩疲累却又铮铮入耳,她握着棋子的手不自发收紧,缓缓开口:“如若不为大局所想,权当只为故交,你是否……”情愿留下?
“将功赎罪?”谨贵妃淡淡打断她,抬开端朝跪在地上的帝承恩看来,“陛下已经不在了,你手中的力量已尽归我绮云殿统统,你拿甚么来为本宫将功赎罪?”
天家难测,情面凉薄,她现在算是体味得十足透透。
孤孑的身影在天井绝顶消逝,吉利看了太子一眼,叹了口气追上了前。
帝承恩被芍药引着进入书房,一进书房她谨慎打量着谨贵妃,见她神态间虽蕉萃疲沓,却未有慌乱,不由悄悄迷惑。
谨贵妃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帝承恩在她面前夙来有些心气,想不到现在竟放得下身材,甘心冬眠在她脚下。这个以帝家女身份养大的女子若不是境遇太差,也不至落到仰别人鼻息而活。
帝梓元起家朝石亭外走,行了两步又停下。
明王乃韩氏宗族的族长,是太、祖独一活着的兄弟,安王乃先帝长兄,两人在朝堂上握有实权,声望更是在八王之上,很多朝中老臣和建国世族皆和两人交好,乃现在皇室的柱石。现在两人相携入绮云殿,明显是谨贵妃成心召见。
绮云殿书房,谨贵妃正在练字,芍药来报帝承恩求见。
韩烨执黑,帝梓元执白,两方入棋厮杀,仿若当年西北之时沙盘演练之景,帝梓元心生记念,神情全然放松,沉浸于棋局当中。
“娘娘。”帝承恩跪倒在地,“是承恩办事倒霉,差点扳连娘娘和殿下,承恩罪该万死,还请娘娘看在这几年承恩伴随在侧的情分,让承恩将功赎罪……”
怕是惭愧之意太深,连她常日里的脾气也一并按捺下了。
但现在目不能视的太子却甚么都看不见,帝梓元眼底的肝火只得一点点藏下,直至完整沉寂。
看着仿似脱胎换骨了普通的谨贵妃,帝承恩面上的震惊难以粉饰。
“何必如此,你心已决,天下国土,你愿去那里,便去那里。而后,本王再不过问。”
“承恩,此次科举舞弊案和陛下驾崩,本宫明白了一件事儿。”谨贵妃搁下笔,端坐在案桌前朝帝承恩看来。
这是要借先太子的名头集合朝中曾得过他恩德的旧臣新贵。韩烨为储十数年,仁德兼备,得尽朝堂拥戴,如果谨贵妃以他的名号招揽行事,必有一部分朝臣会看在先太子的情分上归于绮云殿麾下。
她深深看了韩烨一眼,瞳中的悲惨绝望让吉利都不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