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嗔忙扶住他,“你是蔡徒弟的孙子,蔡……”

蔡慧的父亲蔡子真乃是独子,早已死在山东任上;奶奶葛氏数年前便故去了,只要爷爷蔡世远苦捱了这些年,将一对孙女、孙子哺育成人,现在也放手西去。

永嗔在一旁看着。田立义这老贼,畴前在木兰围场,就勾搭德妃、神武将军等人,企图暗害太子哥哥;现在更不知要打甚么鬼主张。他晓得这类君臣对答,看似是田立义发起,实则君臣暗里早已安排安妥,田立义不过是把父皇想做的事情在朝堂上讲出来罢了。这可真是奇了,父皇向来本身御驾亲征,都要将太子哥哥留守京都的,这倒是破天荒头一遭要太子哥哥单独出京。

永嗔“哼”了一声,绕着莲溪转了一圈,把他打量得满脸惴惴不安,这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不怪。”太子永湛陪他渐渐沿甬道走着,“裁缝所送来的冬衣我用着了,果然和缓……”

不等他开口,永嗔先粗声粗气道:“你如果来劝我别往江南去的,便不必开口了。大不了,我不跟哥哥一条船便是。”

“方冼马另有见教?”

灰瓦白墙的小院外,漫天雪花下,永嗔揣动手,看莲溪上前叩门。

永嗔也笑,又道:“蔡教员傅这一去,我内心常常想,畴前他在的时候,我如何没多去看看他?昨儿做梦,又梦到回了小时候,窗课不消功,蔡徒弟在上面讲课,我鄙人面描《西纪行》的连环画。气得蔡徒弟吹胡子瞪眼。梦里年纪既小,只知玩乐,一派荒唐的欢愉。及至早上醒了,拥被而起,望着窗外一地皑皑白雪,又悔怨又难过。只是畴前调皮,那里晓得有些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过一日少一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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