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铜雀台十三[第1页/共4页]

《於玄武陂作》柳垂有色,色美在重,羣鸟有声,声美非一。水光众多,与风澹荡。佳处全在活泼。写景如不活泼,不如其已。

《秋胡行》前后屡照应,章法圆警,一日三秋之思,言之极其切至。

《短歌行》思亲之作,哀情盘桓。用鸣鹿飞鸟比体甚切。一意承接,异於孟德者矣。

《至广陵於顿时作》本不能飞渡耳,却作此论,命意据胜。后段使事,借古形己,皆成心义,故但觉雅切,曾无滞累。如此使事,虽多何伤。

《秋胡行》二首(“尧任舜禹”篇)言志稍类孟德,而语便近。(“平常绿池”篇)“有美一人”岂卞太后所见侍御者耶?所怀如此,体安得高。然故委宛有风致。

《大墙上蒿行》大墙上生蒿,繁华无久时,以比人生寿命不得长,乃反极陈为乐称心,淋漓铺叙,情极畅,词极雅。无端写剑一段,文情横姿。[驳犀]二句,活泼之甚。又无端说冠一段,是非不齐,咸自谓美,本排而变,多非不足,少非不敷,并擅。淋漓如此,淋漓之极,俄然为乐苦迟,令人不觉自悲。如作赋者劝百而讽一,劝不百,讽不切。文欲跌宕灵快,立言之体自应尔也。如此言悲,乃真足悲。雍门言琴,不先列不能使君悲一层便不畅,文势欲飞舞活泼,不得此法,未有能飞舞者。写剑说冠所觉得无端者,人所称心,在身所衣、口所食及浮生美色耳,今列衣食於前,才各一语,藏声色於后,亦不过数语,独将服饰中摘出冠剑二事,极意摹写,此何为者?总之,取致不欲平常,将人所不加意者,偏为著意,所谓於闲处点染,将衣食声色或倂在前,或倂在后,则文气亦板。今偏疏疏落落散缀前后,多么变宕!口腹所尝止一句,身材所服独增貂鼲二句,又在口腹句下,多么整齐!此皆先秦、《史记》做古文妙法,非韩、柳今后所知。诗家长篇定须得此布局方妙。盖长篇须有章法,法密则整,变则动,密之极而后能变,不成废此不讲,漫然执笔也。[为乐常苦迟]以下,一篇正意,却只用数语结之。盖长篇常患涣散繁冗,冗则卑,故结处最宜坚峭。使中晚唐报酬此,再加淋漓畅写,则疲塌不成章法矣。古文亦然,《过秦论》[仁义不施]仅二句,柳子厚《梓人传》刺刺不休,崎岖之别也。

《上留田行》此与《日重光》同一体。中间三字,文势却不成驻,须极流走,使紧接乃佳。此篇语亦古质不羣。

《黎阳作》数言耳,景与情毕尽,且能活泼悲惨,知其用笔之妙。(《采菽堂古诗选》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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