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茫然定了定神,俄然一把将朱常洛推开,脸上泪水纵横,几十年养成的崇高娴雅荡然无存,嘶声喊道:“你让我谨慎做甚么?谨慎有甚么用!我十四岁嫁与你父皇,当初那几年也是好过的,可惜天不佑我,老天罚我无子无女,一向到赶上了你……”一个你字出口,却已是哽咽难言。

路是自已选的,绝境过后或许是风景如画,或许是万劫不复,这一步走出去毕竟没法再转头。

这一站起忽觉头中一阵晕眩,身子蓦地晃了几晃,到底没能站住,直挺挺跌了下来。朱常洛大惊,急行几步一把将王皇后扶起,“母后,谨慎。”

不得不说,对王锡爵朱常洛另有很歉意的,因为要解自已诏狱之困,申时行才将他拖出山的,短短一年时候,这位王阁老因为支撑三王并封,已经使他半辈子积累的名声输得一干二净,名声这东西对于士大夫们来讲,那但是比命还金贵的东西。这让朱常洛心中实在难安,一封信或许窜改不了甚么,所求的不过是个心安。

等王皇后垂垂安静下来,朱常洛踌躇了半晌,伏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王皇后身子一颤,抬起脸讶异的看着朱常洛,满眼尽是难以置信。

这几天朱常洛和叶赫会商过多少次,以为自已的封地必定在南五省这几块地,但是没想到竟然能是北五省中的山东济南府,要晓得大明时山东固然不是甚么富庶之地,可比起穷山恶水的南五省,倒是要好上太多。

也非止一日,目睹诸般手续差未几都已齐备,钦天监也择好了睿王就藩的日子,定在了端五节以后的蒲月初九,传闻是个黄道谷旦。折子上午递上去,下午就批下来,速率之快让接到旨意的内阁赵志皋一等人目瞪口呆,但是也无可何如,只得依旨实施,明发各处。

与此同时,郑府内叶向高凝睇着顾宪成,一脸疑虑。“先生,睿王就藩路程期近,但是这几天皇上这流水般的犒赏是不是过分份些?”

至于那些猖獗上疏叫骂的大臣,朱常洛倒没有太放在心上。纵观明朝史记,曾见无数的直言犯上者,但是只要细细阐发以后,你才会发觉,犯上是必然的,但直言倒是不必然的,因为在那些直言的背后,常常埋没着不成告人的目标。所谓的被压抑者,一定真被压抑,所谓的压抑者,一定真的就能压抑的往。

“口口声声是为朕分忧,但是在朕看来,你还是对这个位子没有断念啊!既然如此,你的封地朕还真不能放到远处了……”自言自语的万历俄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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