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谦见此,冷哼一声说道;“端庄的文章练不全,旁的倒学得极快,你诚恳说,昨儿你到那里去了?”
这薛家自进了京里最怕与各派权势牵涉,平日为人做事甚是低调,此时传闻忠顺王府打发财人上门,不免将家中买卖场上的事回细想了一遍,却的确没有与忠顺王府牵涉的事,薛谦一面想,一面着人去请薛译并薛蟠来。
王氏神采这才垂垂和缓下来,她说道:“他已长到十四五岁,对男女之事恰是猎奇之时,如果在外头被人激几句,再被外头的小蹄子们勾引坏了,我可连叫冤的处所也没有。”说罢又恨恨的道:“也是这孩子不争气,成日叫他远着贾府那帮不务正业的爷们,偏又去替人做甚么寿宴,好不好叫老爷捶他一顿。”
冬儿也不敢劝,尽管垂手低头,待王氏心气渐平后,她拉着冬儿的手说道:“好孩子,那院子里我就放心你,你是自小奉侍蟠儿的,他的脾气你还晓得几分,你说的话他又能听,常日你瞧着他不学好,切不能因怕他被骂,就藏着掖着,如果叫我晓得了,我可不依你。”
那薛谦又厉声训了薛蟠几句便道:“行了,你且去罢,好好的在这里现了我的眼,只怕我一气候也不顺了。”
冬儿心中一慌,赶紧劝道:“太太别急,大爷本是去听书的,想必是半路上碰到宝二爷,既然是做寿宴,想必此中必然另有别家的公子爷们,往那不端庄的处所去也是有的,我暗里找兰竣问了,说是略坐坐就回了。”
薛蟠听了一阵,又见老爷说这安国公顾耘也要往缅甸国去做买卖,便猎奇问道:“朝庭有律严令官员行商,这安国公如何还能光亮正大的往缅甸国做买卖去,且二叔说那是蛮荒之地,他不好好的在京里仕进,为甚么要往那边。”
薛蟠唬了一跳,又听甚么‘王府’,甚么‘琪官’便一脸苍茫,他问道:“实在在不知老爷说的‘琪官儿’是何人,还请老爷明示。”那长史官听了便嘲笑一声说道:“公子若说不知,我只问你,昨日公子酒菜上见的人都有谁?”
冬儿赶紧点头,踌躇了一时,她道:“大爷已到了说亲的春秋,我的鄙见,如果新奶奶进门,有奶奶管着,大爷必然肯长进的。”
薛谦转头对薛译说道:“且不必理睬琪官儿是多么人物,只蟠儿就是全不知情才是最险要的,现在京里局势波云诡谲,我原用心想拘他在家里念两年书,可惜他又不是读书的料儿,我唯恐他在外头被人操纵若了祸事?干脆让他跟着你出去,避过这两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