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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了弓弦,残了箭羽,她隐于后宅,甘心做个整天陷于勾心斗角中的妇人。

指尖仓促翻过,越今后翻,俞眉远越震惊。

“四女人的屋子就是这间……”周素馨的话响起。

重归的俞眉远,生而妖孽。

“滋拉”几声,火盆里的火被她倒落的茶水浇熄。

“《归海经》……”俞眉远轻声喃着书名,一边思忖着,一边将册页翻开。

这双手,本不拈针,不执笔,曾有铮铮烈骨在其间。

天子亲封的“安怡郡主”,茶社酒坊评谈中的“神箭俞四娘”,说的都是她。

“我在这里。”甜糯的声声响过,引得统统人都循音望去。

青娆听得愣愣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年,埋在暗处的死士出了不测,而救兵又迟迟未至,魏眠曦堕入九死平生的景况当中。

魏眠曦趁夜带死士偷袭敌营,欲刺九王。他在万隆山下的鱼肠道上设局,引九王入瓮。

她说着回身进了屋。

“来了好些人,马车就停在门外,好大好标致。”青娆睁大眼眸道,未长开的丹凤眼里满是诧异与镇静。

可惜,她是个女儿身,没有立名立万的机遇。

头七才过,宅子里的灵堂白幡便被拆下,统统人都在忙着善后,没人管她。

她求了姻缘。

那些少女自小娇养在闺中,被教诲着要循规导矩,不能行差踏错,像暖阁里的花,甜美芳香,在最美的韶华待人采撷。

她曾是大安朝的传奇,可最后……

如果重活一世,她仍旧窜改不了结局,那这场重生又有何意义?

青娆这性子再不敲打就晚了。扬平庄宅子里端方少,她们又从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际上却情同姐妹,是以养成了她不知尊卑的脾气。

俞眉远眼也不眨地伸开口将那红果糕含下,一股酸爽的滋味在舌尖伸展,她被酸得皱眉,但很快地甜意跟着钻出,挡住那丝酸味。

“四女大家呢?”第一个迈进门的妇人傲慢地望着周素馨问道。

“厨房的桂姨说,夫人一去,北门看院的老林就分开了。”青娆还是一团孩子气,自顾自掰了红果糕往嘴里塞,“女人,你问这做啥?”

俞眉远站在屋檐下。她身上穿戴素白大孝服,丱发上缠着雪缎,重新到脚只要黑和白两种色彩,挨着门框站着,像雪堆出来的人。

这是本内功心法。

承和十年,九王谋逆,趁着大安朝与北疆萨乌开战之机带兵围困兆京。

房间里并没人。

当时她人在万隆山的普静斋里为亡母点长明灯,听到山下大动静,便执弓上了山头,远远就看到被九王人马追逐的魏眠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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