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华有副好皮相,浸泡在浑沌脏乱的无极海里,也没染上粗鄙的腌酸臭味。若没有这么多波折,或许她会喜好上他,但是卫绛脑中闪过的是血染白墙、骸骨成堆的惨影。这个仇忘不了。
卫绛有些受不了,不由自主把他推开。他又靠了上来,阴魂不散,死皮赖脸。
说着,墨华垂垂弱了声音,咽气似地吓了海带大跳。海带伸长脖子看看他,再特长探起他的鼻息。还好,活着。
瞧,追债来了!卫绛内心在翻白眼,生硬地回他:“你记错了。”
海带嗓门出奇大,就像台上唱戏的。墨华上了船,他两三步冲过来夺了他手里的豆腐。
“眼下还看不出来,说不定今后会变标致。我感觉她像是晓得些甚么,对我顾忌得很。我得弄清楚。”
话尾,卫绛不忘冷哼一声。
“墨少,这是刚做的,你带归去下酒。哦,对了……费事你见到卫千总替我美言几句,今后还要他多担待。”
墨华瞥见那抹白后,渐渐地袖里摸出栀子花放在鼻下轻嗅。思路被花香冲得恍惚了,昏黄当中,他看到一个身影如花飘零,顷刻间,心揪痛起来。
“墨少,快出去乐乐~~”
墨华哭笑不得,尝试着要找出她的来由。
墨华眼中的残暴消逝了,俄然之间变得奥秘莫测。他沉默了会儿,牵起一抹干巴巴的笑。
墨华走近半步,她后退半步;他再近半步,她又后退半步。
“把嚼舌根的全都赶走。”
说罢,他敛了皮上的那层笑,转过甚去看着海带吵嘴清楚的小眼,说:“我明天赶上卫家二女人了。”
海带瞪起小眼,大了嗓门道:“那当然,人家是红牌,住三楼。”
她不声不响,冷眼相对,在他身上找寻宿世的影子。他也在打量着她,从她身上看出一股子倔强。
说着,他去了船室,把豆腐摆到半圆铁灶子里。
进……退……进……退……,她终究被逼入角落,无所遁形。
墨华勾唇一笑,他不信鬼神不信命,为何要去求一尊泥塑的像?
“春季里艳阳天,东风摇摆垂杨线,可儿自个儿怜。游丝牵惹桃花片,春光在面前,美女怎不见?”
墨华一手撑上墙,把掌埋进绿悠悠的爬墙虎里,随后他腰微弯,额间一缕碎发飘飘垂垂,落在卫绛眉毛上。卫绛嫌痒,伸手拔开了。
卫绛不想与他再胶葛,绕来绕去,也没能绕出个头。她干脆哈腰从他臂洞下钻出去,滑如一条小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