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逼她,逼她昂首。她不肯,他就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好似酷刑。

“哟,胖婆娘又送豆腐给你了?这不是让你‘白吃’的意义吗?”

废话。卫绛内心如是道。

“魁虎吗?”

海带紧跟在掉队来了,嘴里多了根黄瓜,他一边巴唧巴唧嚼,一边说道:“你这几天咋怪怪的?早上莫明其妙把老六赶了,几个兄弟都在嚼舌根呢。”

海带眯起小眼,往他身上反正扫,自他与卫千总出海返来,就有点不太普通,沉默时候太多,说话时候太少。

“我没病,你别多想。聊聊闲事吧,明天卫千总说要我去和倭子筹议香料的事。现在天竺香料代价涨得凶,鬼倭却压得低,几趟船来回都没利头可赚。”

“不是每次都被你吃去了吗?”

这么一刹时,他又不像索债鬼了。

“是不是我们有甚么曲解?”

她不声不响,冷眼相对,在他身上找寻宿世的影子。他也在打量着她,从她身上看出一股子倔强。

话尾,卫绛不忘冷哼一声。

海带拧起眉:“卫家二女人长得比卫珍儿还标致?你都快把产业全给她了!”

海带挠挠头,摸不透他这小我。之前他俩光着屁股在海边跑时,他还没感觉墨华心机多,如本年纪渐长,他越来越看不明白,猜也猜不出他在想甚么。不过,他仍当他是兄弟,同生共死的兄弟。

海带瞪起小眼,大了嗓门道:“那当然,人家是红牌,住三楼。”

说罢,墨华再次沉默,纤长的手指摸起小豆子的尖耳。

“春香是住在花楼三楼的?”他双目入迷,喃喃问。

现在她是十三岁的黄毛丫头,她能用这个年纪粉饰,也能用这个年纪对他肆无顾忌。不过这话到了墨华耳里更像撒娇,个子肥大又荏弱的她,实在没几分气势。

墨华有副好皮相,浸泡在浑沌脏乱的无极海里,也没染上粗鄙的腌酸臭味。若没有这么多波折,或许她会喜好上他,但是卫绛脑中闪过的是血染白墙、骸骨成堆的惨影。这个仇忘不了。

说罢,他敛了皮上的那层笑,转过甚去看着海带吵嘴清楚的小眼,说:“我明天赶上卫家二女人了。”

卫绛不想与他再胶葛,绕来绕去,也没能绕出个头。她干脆哈腰从他臂洞下钻出去,滑如一条小泥鳅。

卫绛看破了墨华蓄意的偶遇。

刚上马,船上有人咋呼:“我们家墨公子返来了,卫千总咋没留你?”

“来,和兄弟说说内心话,是不是春香找到新主,你不欢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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