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却晓得他自来便是脾气古怪的,他当初传闻是身子不好,这才淡出朝堂的,虽未致仕,但确切也是赋闲。莫说在外头,就是宿世李凤娇嫁到左相府的那些年,若非赶上年节,他也甚少露面,是以,李凤娇对他,委实也只比陌生人熟谙一些。可这位左相在位时,李凤娇还小,不知他官声如何,倒是当初她和长公主之以是择褚晏清为婿,却有些原因是因他。这位褚相爷在望都城小媳妇儿,大闺女们眼中可有个很清脆的名头,那便是大权在握,却仍对嫡妻不离不弃,珍之重之,不但没有纳妾,老两口还一向恩爱如初。谁不恋慕左相夫人得遇有情郎?

褚之裕倒是冷哼一声道,“但愿真是如许!”

左相褚之裕,明漪之前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宿世,她便与这位公爹没有多少打仗,倒也是常事,她是儿媳妇儿,哪儿有往公爹跟前凑的理儿,难怪方才感觉背影眼熟,却没有眼熟到立马认出。

就在这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另有保护喊“至公子”的声音,两人转过甚来,见褚晏泽不知从那边而来,跑得有些急,满头大汗的模样。但待获得了此处,他的步子就是一缓,目光在明漪面上一触,便即收回,略匀了匀气,上前来朝着褚之裕拱手揖道,“父亲,气候变了,儿子来接您!”

那人穿戴的便是一身旧白镶竹青色斓边的袍衫,身形板正却清癯,斑白的头发用竹报安然的玉冠束在头顶,蓄着一把美髯,一双眼目沉沉,将明漪看着,瞧不出喜怒。

明漪抬眼看了看天,果不其然,早上就阴着的天这会儿更是浓云低垂,冷风凛冽,也不知要下雨还是下雪。

明漪却在那双眼睛的谛视下,连呼吸都迟滞起来,她掐了掐掌心,才勉强撑住神采,走上前,若无其事屈膝福礼道,“见过相爷!”

褚之裕目光沉沉将明漪看着,“你是济阳王府阿谁丫头,嫁给薛凛的阿谁?陛下封的甚么郡主?”

明漪还能面上端住神采,李凤娇却已神采骤变,还没想好如何回应,褚之裕已经轻飘飘笑了开来,“抱愧,赋闲在家久了,一时脑筋转不过来,如何能妄议陛下呢?不过,看来,陛下是病得严峻了,不然陛下自来待先皇后情深义重,如许的日子,又岂会不来?”

只是待得走到褚晏泽身边时,她倒是驻了立足,转头看了褚晏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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