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书案正对的墙上，挂着的四字横幅，笔锋锋利，透出几分森严。那横幅从右到左，写了四个大字，“谠言直声”。
东屋两间，里屋是曹颙的办公之处。靠着东墙，一溜的书厨。书厨里都是些发黄的老书，披发着霉味。南窗户下，是书案与椅子，因年初长远，看着陈腐不堪。北窗户下是一面矮炕。
年过完了，小哥俩胖了一圈，肉乎乎的。从今儿起，他们两个也休完年假，得跟着先生读书。
这是驰名的清官、能臣，老景却如此苦楚。启事只要一个，那就是他是汉官，不是满大员。即便再有功绩苦劳，为了朝廷满汉均衡，也只能怒斥打压。
这两位给曹颙执完礼后，曹颙拱手还了半礼。
常岱是出身八旗不假，但却不是甚么权贵后辈，而是中等人家的赘婿。暮年借着岳父家的余荫，补了笔帖式。因没有干系，无人汲引，熬了十5、六年，客岁才升给事中。家道并不余裕，日子过得紧巴巴。
外屋有几张桌椅，是跟着的师爷与当值笔帖式的位儿。
对于姻亲曹颙，他的确是如雷贯耳。之前虽说有大朝会日，但是他品级太低，远远地在背面，以是也不熟谙曹颙。
退隐多年，曹颙也晓得公房的大抵布局，到了上房直接进了东屋。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硬，户部里的肮脏事儿，曹颙很多年前就晓得了。要不然，户部侍郎也不会改换得这么频繁。
不怕神一样的仇敌，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虽说是获咎人的差事，但是有保举权、弹劾权、直奏权。加上上头直接是天子，没有二层带领，除了对付一个喜怒无常的暮年帝王，不消再看别人神采，也算是安闲。
常岱三十5、六来岁，都城人，一副笑面，虽说是八成新的官服，清算得甚为整齐，靴子擦得程亮。左手腕上一串蜜蜡手珠，右手指头上带着个鸽子蛋大的宝石戒指。
小满手中提溜着两个大承担，一个内里是曹颙常用的几本书，另有笔匣、砚台、笔架、笔洗等物。翻开来，在书案上一一摆好。
就说本年正月，曹颙还是往穆和伦府上拜年，还是执了下官之礼。穆和伦也不好受，避开还全礼。
由陈沂震与常岱领着，十三位笔帖式齐聚上房中堂。
之前的满缺掌印给事中，外放处所升任按察使去.了。
建功立业，掌军国大事是能扬眉吐气，且不成翘了小尾巴，忘了这是个甚么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