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才学，上科就应取中，但是不知那里出了忽略，名落孙山。
李语叹了口气，道：“方才太医在外屋说的话，你也当闻声了。你打小就比别人聪明，如何这个时候犯胡涂？你才十三，初度了局，外头多少三十3、四十3、五十三的老秀才，考了半辈子，都考不到一个举人。早日养好病，寻个好先生，三年后再考，也不过十六岁，还是个少年举人。就是你常念叨的曹家四表叔，初度了局也没中；曹家五表叔，也是十六岁落第。你倒是急性子，为了这个上火。”
就是府中下人，也比外头平常百姓家过得充足。
想着这边有家眷，要开伙，耳房里又安设了全套锅碗瓢盆。
李语眯了眯眼，内心冷哼一声：“嫡庶，谁说庶子不能当家……”
曹颙踱步出来，到前院同郑燮相见。
他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送到老太太手中，道：“大娘，这是五两银子，除了郑先生所欠房租同米钱，剩下的银子请大娘吃茶，多谢您夙来的照看。”
一家四口，也不过蓝布承担三只。雨伞一把，碗筷几副，锡盆两个，铁锅一口，柴火半担。
郑燮一家搬出去，甚么都不消添，直接就能住人。这边又安排一个小丫头、一个粗使婆子、一个小厮当差，都在院子里等着。
西直门，李宅。
房店主老太太听到动静，见是给郑家搬场的，就拦在吴盛面前，要他先结清郑家拖欠三个月的房租两千七百文大钱，另有郑家赊的两石高粱四百文，总计三千一百文。
*
曹颙拍了拍脑门，道：“刚说了不必多礼，我们年事差未几，还是平辈订交来得好。”
八月三十，曹颙置了席面，算是饯别钱陈群。
换做其别人家，这异姓之子，多是充着伴读。
这太医，是曹家使了曹颙的帖子请的，在太病院中数得上的。李家这边的银子，也给得丰富，来回都是马车接送。
老太太接了银子，也不怕硌了牙，送到嘴边，咬出个牙印子，才笑眯眯地揣到怀里。她退到一旁，眼睛黏在吴盛身后的两个管家婆子身上，只感觉不敷看。
曹颙见他们清算得差未几，叫人去内宅接天佑他们过来，拜见徒弟、师娘。
不过，想到小时候见曹颙时，比本身还小一岁的孩童，就跟小大人似的，郑燮又感觉是家传使然。
吴盛昂首见郑燮涨红了脸，并无反对之言，就晓得这老太太说得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