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剂笙用青瓷小勺舀了一口豆腐。果不其然,只觉口齿间都是杏仁的清甜和豆腐的暗香。
宿世方剂笙看惯情面,此生在郑家所见之人也多是谨慎谨慎之辈,像木月这般初了解就直言相告之人,还真是少见。
高烈晓得,孟锦泽膝下只要一个神智不通的痴儿,他不过也是为着孟家的子嗣才会对程曦如此峻厉的。
高烈看方剂笙吃的苦涩,微微一叹,独酌一杯,叹道:“这道菜,她亦爱吃……嗳,你这娃娃,看你一身衣裙,像是出身富朱紫家,怎会中了蚀骨之毒,要晓得,这蚀骨之毒可并非常人会碰到的?”
“木月,你也坐吧!待这娃娃用完药,再走不迟!……嗳,你这娃娃,也莫焦急,这些饭菜皆出自木月之手,你们且吃着,老夫去看看药熬得如何了?”高烈起家拜别。
方剂笙看去,但见来人是个妙龄少女。
方剂笙一垂眼皮,掩去眸间思路。
不幸天下父母心啊!
“公子说,先生此生最讨厌姓郑之人。他不肯医治姓郑的人,不管是谁!”
木月不知本身又如何触怒了这尊“神医”,陪笑道:“先生息怒,公子他提早返来,惹了老爷,正被罚跪祠堂呢!”
方剂笙迷惑。
而实在孟家和郑家一样,乃是黎阳城驰名的富户之家。传闻孟家财产遍及天下,唯独一条,子嗣凋敝。若非孟家后继无人,说不定这大周国的首富之名早已是孟家的囊中之物。现在,偌大的孟家只要孟锦泽一人苦苦支撑,这才会在不惑之年就得了顽症,为此,孟锦泽才但愿程曦能尽快娶妻生子。
木月陪着笑凑畴昔:“先生,公子怕叨扰先生,叮咛木月领这位蜜斯先去木月的房里安息。”
木月熟谙程曦有七年之久,从未见过程曦对哪位女人如此上心。木月一度以为程曦这辈子都娶不了媳妇儿了,谁知赶在舅老爷孟锦泽逼迫程曦结婚的当头,程曦竟然亲身带了一名女人返来。
方剂笙恭恭敬敬朝高烈行了个大礼:“多谢先生相救!”
桌上摆着七八样菜式,有爆炒青蛙、宫爆野兔、奶汁鱼片、花鼓鸭掌等,最后另有一道慧仁米粥。
木月眨眨眼睛,低声道:“先生此生,挚爱嫡妻。传闻,先生的夫人在未出阁时,曾有婚约,那人恰好姓郑。以是先生讨厌姓郑之人。此人呢,有爱屋及乌的,也有恨屋及乌的呢……”
方剂笙缓缓下床,先是一惊,继而狂喜。先前她一向感觉胸口发闷,这一番针灸下,经脉竟然畅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