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之际,方剂笙觉得本身会摔个四脚朝天。
被程三抱在怀里,听着他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心跳,方剂笙感觉有些好笑。
了悟嘴硬:“我空空寺多年来,甚少有女子入内,就是因为女子乃是罪过之源…”
本来方剂笙说话的声音虽低,但程三的耳力很好。方剂笙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的清清楚楚,天然也辩白得出来方剂笙语气里的衰弱。
当下方剂笙内心俄然生出一种久违的亲热。她悄悄推开将她揽入怀中的络腮胡子,微微一笑:“多谢!”
如许不修面貌的男人,方剂笙在虎帐里常见,可入了宫,就再也未曾见过。齐国皇宫的侍卫们,多数出身朱门士族,一个个自小都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那里有这般的粗暴豪宕。再加被骗值宫廷,他们一个个都清算的洁净利落,随便拉出一个都称得上是风韵出色。
络腮胡子高低打量了方剂笙一番,摇着头捡起地上掉落的馒头,然后持续啃:“你这小丫头,抱起来瘦的跟只猴子一样,看神采身材也不太好。……饿不饿?喏,掰你半块馒头吃,吃饱了好长肉!”
程三一挑眉,指着大雄宝殿门槛处的蒲团道:“去吧,天冷,坐那边和缓。”
方剂笙昂首。
络腮胡子说的话固然不好听,他的声音却非常动听,带着少年的明朗,又包含一丝着成年男人的降落。听上去,就如同校好的琴弦动听圆润。
梵音温馨,坐在僧侣以后的方剂笙,背对着佛像,望着扫地的程三发楞。
那撞倒方剂笙的小沙弥释豆,气呼呼地一丢扫把:“不扫了,我累了!这是主持派给你的活儿,是你用心勾引我和你玩骰子,好让我替你干活。你若不怕主持再罚你,就去跟我师父说呀……我不怕你,大不了我们一起受罚……”
叼馒头的人笑骂:“你不怕,还跑那么快做甚么?”说着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方剂笙悄悄地盯着佛像,心底思路万千。
方剂笙走得很慢。听着若隐若现的梵音声,方剂笙垂垂靠近僧侣们诵经的大雄宝殿。
说罢,程三迈开长腿,抱着方剂笙下了大雄宝殿的台阶。
“程三!”一声怒喝,一个路过的和尚瞪着络腮胡喊道,“这是佛前,你若再说甚么酒肉,我就奉告主持去……”
空空寺里香火鼎盛,走在被打扫洁净的青石小道上,方剂笙的目光流连在直耸入云的古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