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寺里香火鼎盛,走在被打扫洁净的青石小道上,方剂笙的目光流连在直耸入云的古树上。
方剂笙猝不及防,脚下一滑,堪堪跌倒。
透过老树光秃的枝桠,方剂笙望着被割碎的天空发楞。天大地大,她却被困在离齐国万里以外的黎阳城。生不能,死不得。
络腮胡子程三翻了个白眼,含混地哼了声,瞥瞥方剂笙:“小丫头,天冷,你身子弱,别在这儿呆着了,从那里来,就快回那里去吧!”
梵音温馨,坐在僧侣以后的方剂笙,背对着佛像,望着扫地的程三发楞。
络腮胡子却又不对劲:“想你这猫儿一样的吃法,怪不得这么瘦。馒头要如许吃才对……”
“主持说过,你情灾害熬,让你阔别女子,程三……”了悟急了。
那撞倒方剂笙的小沙弥释豆,气呼呼地一丢扫把:“不扫了,我累了!这是主持派给你的活儿,是你用心勾引我和你玩骰子,好让我替你干活。你若不怕主持再罚你,就去跟我师父说呀……我不怕你,大不了我们一起受罚……”
大雄宝殿里,僧侣们正在做早课。方剂笙果然太累,便抬脚慢悠悠走畴昔,扶着高高的门槛,踏出来。
世上是否真有鬼神,方剂笙并不清楚。她却清楚有机遇重活一世,再不能像宿世那般落得灰飞烟灭的了局。
方剂笙衰弱地笑着,冲阿谁容长脸的和尚道:“佛家云,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坐着还是跪着,佛祖不会见怪的!”
被程三抱在怀里,听着他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心跳,方剂笙感觉有些好笑。
映入方剂笙视线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他有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眉飞入鬓,头发乱糟糟地扎在脑后,不甚白净的脸上流暴露浓浓的惊奇。
方剂笙摇点头:“我走不动了,可否坐一下?”
“哎!也不知这郑纯苦衷实获咎了谁,不是伤就是毒的,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没了性命!”低喃的方剂笙操动手,披着大红猩猩毡的大氅,脸上一片清冷。
天旋地转之际,方剂笙觉得本身会摔个四脚朝天。
这时,方才阿谁指责程三的和尚,不知又从那里冒了出来,蹙眉道:“女施主,那是礼佛跪用的,你快起来罢。”
当下方剂笙内心俄然生出一种久违的亲热。她悄悄推开将她揽入怀中的络腮胡子,微微一笑:“多谢!”
络腮胡子程三大手扣住方剂笙的左耳朵,将她的脑袋压进本身怀里:“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