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八婶发作了一会就泄了气,自个儿找个条小墩子在门口坐着,不住地哀声感喟。那俩儿子骂骂咧咧地起了床,又到灶房去翻箱倒柜找吃的,菜柜子里头只要几个白馒头,米酒前几日也吃完了,大儿戚大庄忍不住抱怨道:“娘老子,这过得甚么日子,就俩馒头,肉片都没得一碗。”
“啊,这豆家丫头可真是出息了。”
“哎哟,我就说,豆丫头再好,那也强不过容丫头去,”妇人们纷繁点头应和,“那还用说,我们容丫头但是周府做管事大丫环,身份职位就不普通了,在周府每日访问的接待的,那可都是朱紫”。
夏豆得了月钱给家里捎带了些后,手头上还剩下六两多银子,再给宝福庙里买了些吃用品,剩的银子也不太多了。她去西街看了能租赁的矮屋子,约莫那房牙人见她单身一个丫头好骗,给说得最差的房舍也得一两一月,夏豆尽是懊丧回了宝福庙,终究还是先筹算攒些银钱,买进小宅子是端庄。
“哪家少爷?”
“嘁,那里有我说的闲工夫,豆姐儿把捎给她爹娘的东西交给了老全,就仓促赶归去了,人家但是在大酒楼做事的,忙得很。”
俩儿子越说越气不过,将戚小容里外骂了顿好的,戚八婶闭着眼睛由着他俩骂,终究戚老八返来,听了这事内心也是堵得慌,终究一家人商定,明儿就去找城里找戚小容要些钱来,不能由着她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却白放着一家人在这儿遭罪。
戚八婶回了家中面上的忧色就消逝了些,内心头像是堵了些甚么,再看到那两个日上三竿还瘫在床上的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操了把扫帚就往床上打:“懒死鬼哟,一天从日头出睡到日头落,猪猡都比你俩强哟!”
“五少爷啊,”顺子跟她解释:“周府,咱店主周府来人了,说是五少爷找你去。”
“二,二丫头真是这么说?”夏老迈磕磕绊绊道,一旁的李氏又忍不住红着眼眶子问:“她叔,我家二丫,可还好?”
那妇人说着眨眨眼朝戚八婶笑谑:“说不准,那老太太一欢畅,还能把容丫头许配给少爷公子呢。”
但人家五少爷发了话,夏豆说甚么都跟着去做就是,肖贵憋了好几气候,干脆睁只眼闭只眼由着那两人闹,归正他领着那点子月例,管好本身一亩三分地就是。
堂馆一溜烟地跑去厨房找夏豆,夏豆按着前后挨次安排下去,厨子们有条不紊地炒菜出菜,伴计们将热乎乎的饭菜放进带着炉炭火的食盒,赶了马车风风火火地往各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