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早些日子,五少爷叮咛下来的事儿,想都不消想,就晓得是夏豆撺掇的,那丫头啥千奇百怪的主张都有。肖贵本来还权当五少爷和夏豆混闹,这哪户大户人家没配几个厨子,还用得着酒楼送食进府?
“五少爷啊,”顺子跟她解释:“周府,咱店主周府来人了,说是五少爷找你去。”
就如许闹了好些天儿,本来也啥效果,直到这场大雪降了七八天后,陆连续续竟真接到好几家订单,各家府上都派下人来扣问,食美楼送食进府是些甚么端方?送些甚么美食?
只要食美楼的里头仍然火炽热热。
“当真?你可与她说上几句话?”
这场暴雪洋洋洒洒落了小半月,宝福庙的后山头的积雪都能没了夏豆大半个身子,原阳城街道有官府派人不时打扫,勉强开出道来供行人出走,但这一出去鼻子嘴巴都冻成一坨的天儿,谁也没阿谁表情出门闲逛,连周彦之都窝在府里头,好些日子都再没来食美楼。
碰上这类鬼气候,哪家的买卖都不好做,北郊街这条平常热热烈闹的街道,现在都冷冷僻清少有人来,好些家食肆都关了门回家避寒去了。
堂馆一溜烟地跑去厨房找夏豆,夏豆按着前后挨次安排下去,厨子们有条不紊地炒菜出菜,伴计们将热乎乎的饭菜放进带着炉炭火的食盒,赶了马车风风火火地往各家跑去。
“捎了,如何会没捎呢,三天两端往家里捎东西,我都托人说了几次了,让她别闹惦记取家里,”戚八婶儿笑得有些牵强,声音却仍然尽是高傲:“前几日还带了口信儿返来,那家的老太太,赏了她三根金银簪子。”
夏家人又是冲动又是欢畅,一时都眼泪汪汪的,夏家爹娘送了全叔出门去,全叔想起甚么低着头谈笑一句:“对了,一道来得另有个长相斯文的小哥呢,说是酒楼一道做事的,俩孩子看着都面子的很”。
食美搂里边坐着的客人没几个,可厨房倒是忙得热火朝天,全因“送食进府”的新端方。
“回府?”夏豆微微蹙眉,“回哪个府,我又不是周家的下人。”
食美楼本来全凭着周家的名头在撑着,在北郊街也就数个二等酒楼,可现在名头更加清脆,都快成一等一的名酒楼了。
既然是全叔打了包票的,村里人便信了七八分,世人又想起上回豆二丫做的席面,那味道确切是没话说,这才纷繁眼馋又恋慕,只夸豆二丫好运气,竟能在城里酒楼做事,几个生了歪心机的面色也变得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