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看蜷在毛毯里的余墨,只感觉越加头疼,如果让百灵瞧见了他背上多了一道伤,会不会活活念死她?这个,应当是必定的吧……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安然度过端五。只要熬到半夜,便是来几十个刺客她都不担忧。
颜淡把帘子挂好,悄悄拖过毛毯披在他身上:“山主,你歇一歇,万一有甚么我也会对于的。”
“……咳。”颜淡呛住了。
她清算安妥面前的统统,跪坐在船边,看着溪上漂泊的三具尸首,双手合什,轻声念叨:“使昏钝无善之人,阔别痴暗,不生贪念,不受声尘虚缚……”浣花溪水波潋滟,一朵朵洁白的菡萏缓缓绽放,淡香超脱。
颜淡趴着船舷往看去,忍不住道:“我本来还嫌这类咒术难念又没用,现在看来倒是不测的都雅呢……”
颜淡目睹这一刀再次失了准头要往盛衣裳的木盆上劈去,俄然灵机一动,对着木盆一弹指,那盆子唰的一声在光天化日之下变成一块铁板。那刺客底子就没反应过来,一刀斩在铁板上,刀锋和铁板相接时收回一声金铁清响,火星四溅,刀身本来就薄,顿时从中折断,飞出去的那一头恰好弹在那人的小腹。
颜淡咬着唇,往船舱里看了一眼:“我本领寒微,及不上我家公子半分,你要对于我本来就是一根指头就够了的。”
“还说甚么最大的鱼?姊姊你都是等别人都挑剩下了大师都不要的才去捡了返来!”
颜淡呆住了:“余墨……”
颜淡不由心道,看那人的身法,本领必然是比刚才阿谁要高,还更加谨慎,如果本身玩些小聪明必定就被戳穿。不过这类人谨慎归谨慎,只怕疑芥蒂太重。她向着阿谁黑衣刺客微微一笑,一霎那容颜更增丽色。
颜淡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颈上的图腾,忍不住伸脱手指碰了一下:“你……是上古遗族,难怪……”余墨俄然按住她的手,一下子把她护在身下。这一下太快,他的行动也很有力,颜淡只感觉几滴温热的液体飞溅在脸颊上,面前也一片血红。她余光可及之处,也有那么些血迹在船板上渐渐溢开。
落日终究渐渐落下去了,风凉的晚风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拂面而来。颜淡悄悄伸了个懒腰,开端感觉身上的妖术正在渐渐答复。她抬起手腕,先用咒术治愈了伤口,再把身上沾血的外衫换掉,把两具尸首通统推动浣花溪,打来一盆水把船板上的血迹都擦洁净。
“你额上有好多盗汗,”颜淡在他额头摸了摸,用衣袖悄悄拭去汗水,“山主,还是到内里去躺一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