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继宗这连着两三天带着门徒们蹬着梯子把岳府院墙外四周的树全数都补缀了一遍。多余的能藏人的枝条十足砍去,让这些不利的树一眼望去就如同狗蛋的秃脑袋,不情不肯的顶了几片淡黄色的芽,聊胜于无……
“来喜有娘,她娘娘老是抱着她……”寂静了半晌,狗蛋小声的开了口,不敢看云画和霞染:“两个小主子管当家的叫娘,当家的也抱他们……我……也想有个娘……”
“呦!傻小子,这么点就晓得美了?”岳西弯下腰来逗他:“如果咱狗蛋长大了还是没几根头发,但是没女人情愿给你当媳妇了!”
喜来抿嘴一笑,端倪清秀的他做派里还残留着几分女气:“那豪情好,又能和爹爹待好几天了……”
“他眉毛也稀。”霞染又把虎头帽给狗蛋戴上:“剃几次估摸着能好点儿……”
他也想有个娘疼着,宠着,宝贝着他……这些话狗蛋还说不出来,只天真的觉得对他好的女子便能够叫‘娘’的,而当了他娘今后必然会对他更好……
话说了一半,霞染闭了嘴,她想起了郑家娘子。
头一次被他叫娘的时候霞染惊骇的哭了一场,此次又闻声这个小子说了混话,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呵叱道:“臭小子!如何又胡说八道!谁是你娘!你娘……”
“您看看狗蛋这几根毛连头皮都盖不住!”霞染单手抱着赢老二,腾出一只手来把狗蛋拖到了岳西身前,指着他的脑袋说道:“夫人就给开了个方剂,还说让给他剃个秃顶呢。”
狗蛋抬头看看岳西又扭脸看向霞染。
他还小,不晓得‘娘’这个称呼对于一个女子来讲意味着甚么,但他晓得,被叫了‘娘’的女人必然是对本身最好的那一个。
轻手重脚地为他梳了两个小抓髻,霞染一边把木梳上挂着的几根细毛拿下来一边说道:“狗蛋啊,你今后叫我姑姑就成,别叫我娘……”
而霞染的心机则非常简朴,多用点心机,让小东西的头顶长出一把黑黝黝的头发来,能挡住头皮就成。
“要娘也得找你爹要去,和姑姑说没用。”把清算洁净的木梳又递给狗蛋,霞染拽着板凳又坐回木盆旁从水里捞出了衣服揉了几把:“去后院和喜来哥哥玩去吧,他们几个不是都在小花圃呢……”
……
举起的小手渐渐的放下,狗蛋失落的低了头。小小的身子摆布摇摆着,有些不知所措。
那年过年,郑家娘子跟着郑宝才来给当家的拜年,她阿谁时候已经病重,嫌正堂里人多嘴杂,便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小儿子坐在台阶上,脸上是抹了胭脂水粉也掩不住的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