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高处，举目一眺，就瞥见被狗尾巴草丢弃的雀儿残骸，渐渐爬了起来，还是在草丛里腾跃着，粗看与生前没甚么两样，行动倒是生硬非常。
实际上，鸡鸣村只要没有儿子的家庭才会被“吃绝户”，但是，杀死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实在不是多么费事的事情。
但是很明显，在鸡鸣村享用了多年香火的幽灵，并不这么想！
白衣庙里的景象，和穿越者第一次来的时候不同不大，裂成三节的供桌仍然倒在门前，彩绘的泥塑碎片微风吹出去的枯枝烂叶洒满一地，与地基相连的卵石散水的裂缝中发展的一丛丛杂草也仍然留在原地，挤在狭小得不幸的裂缝里接收那点阳光雨露，也没有像天井里其他处所的植物那样无风主动，站在天井里，光看正殿，真是喧闹又宁静――倘若不看正殿当中倒着的夷人木偶那八只状似升腾的手臂的话。
他先前拉着赵小六在白衣庙耽了半日，当然有比及早晨行动之意，也是想晓得这里既放有夷人木偶，又离得丧门沟如此之近，受着沟里的血气，竟然比鸡鸣村其他处所还洁净那么多是为了甚么，他拿走的顶针会不会破了甚么――现在看来，公然是破了，并且是这指引他找到宝贝的幽灵成心废除的！
和他对视的戎装幽灵再也没有当初见面时的慈爱，约莫是晓得蛆虫满脸吓不倒穿越者，它现在换了别的一副形象，双目鼓出，口中滴下血来，长刀不在腰上刀鞘里，倒是正恰好好地插在他的脊背上，透腹而出，刀尖上挑着幽灵的肠子，白花花、碧幽幽的。
过后，他们大抵是也怕着甚么，将幽灵的画像供在了祠堂里，照着某些人的说话，一炷香足以抵得上死者的全数产业还大大不足，是以吃了绝户的他们都大能够说本身与幽灵有恩了，更何况，那但是一块牌位按常例就得要七十两的祠堂啊！
做亲戚的尚且如此，何况是在村里已经“断子绝孙”了的人！能分吃他的产业，那真是全村道贺的美事！
这仿佛给了它很大的鼓励，它蹑手蹑脚地想探入正殿，但是，仿佛始终没法往前踏入一步。
它仿佛有些迷惑，过了一会儿，谨慎翼翼地将一支手指按在了供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