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突然繁华的关家,赵纯熙神采阴沉下去。本觉得此次既能为母亲撤除一个劲敌,又能为本身找个便于掌控镇北侯府的傀儡,却没料皇上会俄然重用关家父子,将她通盘打算十足打乱。有了强而有力的背景,待要拿捏操纵关素衣,可就没那么轻易了。
戋戋几百个字,赵陆离看了又看,读了又读,心中一时欢乐,一时痛悔,一时爱意澎湃,面上神采也就变得极其扭曲纠结。当他沉浸在翻滚不休的思路中时,并未重视到女儿在门口站了好久。她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分开,走到垂花门处方轻声开口,“给爹爹打盆热水来擦擦脸,趁便把眼睛敷一敷。明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可别让关家人看出他曾经哭过。”
叶蓁极想拉住对方,却又不敢冒昧,只得唯唯应诺,待一行人走远才看向大宫女素娥,“本宫但是说错话了?”
“这就完了?”叶蓁孔殷诘问,仿佛认识到不当,用忐忑的目光瞥了皇上一眼。
大宫女一面感慨自家娘娘太会假装,一面点头道,“启禀娘娘,没了。”
叶蓁用颤抖的指尖握停止帕,看似低头擦泪,凄苦非常,实则嘴角上扬,心中雀跃。“各自安好,勿再惦记”,陛下这是决定抛开那些不堪旧事,好好跟她过日子吗?陛下身边固然从不乏女人,他临幸过的却只那么几个,而能与他说上话的,数来数去也只要本身罢了。叶蓁早就晓得,一旦想通了,丢开了,陛下定会接管她,乃至独宠她。她从不奇怪名不副实的婕妤之位,她要的是陛下的至心,进而母范天下。
大宫女回到宫中复命时皇上还未分开,只得把满肚子话憋归去。叶蓁仿佛很想拉住她扣问赵陆离的环境,却在伸脱手的一刹时及时收回,转而用力揪紧被褥,眼里尽是凄楚的泪光。
叶蓁“勉强”挤出一抹笑,“难怪皇上封孔老夫子为贤人,又赞他为天下师,拜读《论语》后臣妾才知,世上竟有如此操行高洁的人物。”话落她指着此中一段说道,“他白叟家若还在,定能助陛下安天下,济百姓。您看这句――苟有效我者,期月罢了可也,三年有成。该是多么胸怀与派头才气放此豪言。又有孟子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其为人处世之道实在令人敬佩,更令人沉思。臣妾迩来心境烦乱,但看了二位贤人的著作,却也垂垂感受六合宽广,己身纤细,些许烦恼,委实不敷挂齿。”末端羞怯一笑,身上阴霾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