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你是甚么东西！敢打我！你晓得我是谁吗！”瘦子捂着头吼怒，又一脚踹翻了一个仆人，“你们这些饭桶，杵在那儿干死啊？给我上！往死里打！”
“留下来过夜吧。”
我把木盆放在地上，摸索着问：“教主，我给你洗脚吧。”
那就是我第一次见他笑。
围住东方的有七八人，满是一身短打仆人打扮，说话的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裹着一身绫罗绸缎，寒冬腊月里，拿了把象牙柄的折扇摇啊摇。
刷的一下，瘦子猝不及防给砸了个踉跄，脑袋着花。我这猛地一下把那些仆人保护都搞懵了，一时没转动，四周的人闻声声响看过来，有的围了过来看热烈，有的远远避开。
你说我逞这豪杰干甚么？
之前平一指教过我，用沸水煮过滚烫的石子，铺在桶底，每日给东方洗脚的时候，就用烧得发红的石头去按他足底的穴位，按个半时候，通了经脉，后背都能逼出一层汗。能让东方出汗是功德，他练的那神功太阴寒，寒气都积在身材里，武功再高强也是*凡胎，久而久之天然扛不住。
我差点一头摔进洗脚水里。
能这般无声无息间取人道命的，除了教主大人另有谁。
我对他咧嘴一笑，低头按摩着他的脚底。我感觉本身被盯着看了好久，他的视野一向落在我身上，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教主说的算。”我低头，脸有些发烫，他会叫莲弟吗。
我就傻傻地趴在地上，吃力地睁着肿胀的眼，抬头看他，他撑着一柄二十八骨的红伞，衣袖被雪水打得有些透明，额角的头发也湿漉漉的垂下来，他弯着眼睛，唇角微翘，真是一笑漫天的星斗都亮了。
当天，我抬着一个庞大的洗脚桶进了东方屋子，他差点没把我扎死。
两世光阴就凝集在那一笑中，我看着他，看着他，也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我松了劲，这才觉出痛来，方才打红了眼，现在一点力量也使不上，就只能趴在早就晕死畴昔的瘦子身上，垂着脑袋，呼呼地喘气。
我昂首，屋子里的灯很暗，没能照亮他的脸，但他穿戴寝衣坐在床边低垂着头的模样，让我眼睛有些酸胀。
我正想爬起来，一听这句“杨大女人”，脚下一滑，又摔了归去。
我额角的青筋暴了起来，想都没想就冲畴昔，一个酒坛子盖那肥猪脑袋上。
当时候我真的想，如果他能一辈子都这么对我笑，真是死也甘心了。
我低声说：“我会，我每天都给你洗脚，每年都给你备着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