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惮俄然凑了过来,她俏脸一红,不解其意,强撑着没有避开,却听他低声道:“岸边杀了鞑子的是峨嵋派,为首的那位师太深恨魔教,她若晓得你身份,怕不会容你活命,还当扮作渔家女,蒙混畴昔。”
灭尽师太也觉先前态度过于冷硬,勉强挤出个笑模样来,道:“你名字叫芷若?小划子家女,倒有个娟秀高雅之名,辞吐也非常不凡。”
周芷若早同那小男孩儿换了衣裳,她逃命时本就穿戴男装,是以那小男孩儿身着华贵男式衣衫,她本身穿戴破褴褛烂的短衫,赤着一双脚。见那小男孩儿身故,她也吓得大呼一声,眼中噙满了泪,把头埋在大汉常遇春肩膀上瑟瑟颤栗。
宁中则拉着脸看她半晌,终是忍不住笑了:“呸,满嘴的正理邪说,怕都是跟着冲儿和六猴儿学来的。”
张无惮也感觉这都是射中必定,不然也不会周芷若两辈子都入了峨嵋派,没准便是她天生对了灭尽师太的眼缘。
说完后他顿了顿,轻哼一声,改口道:“不对,你终究来啦?”
张无惮抢出草丛,一掌拍烂了那番僧脑袋,又抢至江中。张无惮轻功卓绝,他在船上落稳,漫天箭雨方才纷繁落下。
他吐了一阵,便觉有人靠过来悄悄给他拍背顺气,张无惮喘气几声,用袖子一抹脸,问道:“那人如何样?”他晓得此人是常遇春,但却不该晓得此人是谁,便只恍惚相称。
再看看张无惮,却比见了酒还亲热,令狐冲只觉满腔欣喜之情无处安设,丹田气动,仿佛所修习的神功上了一层境地,情不自禁对着山林间长啸一声,震惊鸟雀。
“这位姊姊好记性,那是舍弟。”张无惮说道,将怀中的小男孩儿和昏睡了的常遇春都搬下船,又对周芷若道,“小mm,人死不能复活,别悲伤了,我扶你下来。”
灭尽师太深觉他此人品德没的说,只出身有垢,轻哼了一声,倒没说甚么,对周芷若道:“你若勤奋习武,为师允了你也无不成。”当下催促众弟子收敛了渔夫的尸身,便领着周芷若拜别了。
张无惮却面露不渝之色,淡淡道:“不敢当。”对周芷若道,“小mm,你先随我走吧,寻个处所将你爹安葬了。”
劳德诺叹了一口气,陪笑道:“师弟恶劣,让你见笑了。”
张无惮走上前来,蹲下身哄道:“周家妹子,别怕,等今后你跟着师太学好了峨眉绝学,下得山来,我带着你闯荡江湖,杀尽天下鞑子!”
周芷若冰雪聪明,转去身亡的渔夫身边,强忍着惊骇,搂着他哀哀而泣,口中“爹爹”叫个不住。她分开时袁州已经近乎通盘沦陷,也不知此时周子旺如何了,到了最后,当真悲从中来,垂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