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了普通人，多数要苦笑“我这还算运气好？”，然令狐冲却哈哈大笑，说道：“这倒是，我如果当真让人一巴掌拍死在长白山，可看不了小兄弟这卜卦之能了！这一遭走的可真是回本了！”说着牵动肺腑，忍不住重重咳嗽两声。
“说不得为了韦一笑几次入长白山，我想他必定早就来天池找过了。”张无惮答道。
令狐冲点点头：“我原想给师娘个欣喜，想不到白折腾一场，让人撵得像落汤的兔子似的，还得白手而归――不过归去说给师娘听，逗她一笑，便也值了。”
张无惮哼了一声，将腰间系着的酒葫芦扔给他：“喏，我去城镇上买的好酒。”
武林人士厮杀乃是常事，但等闲不会对布衣百姓脱手，便是大多邪教，也不屑于欺负百姓。令狐冲皱眉道：“我前几日来，但是没发明另有人迹。”
“惮弟，你为了我恶了明教五散人，这情面如何也不能欠了你，本年不成，来岁我们再来便是。”令狐冲正色道，“令狐冲自知武功寒微，自当勤奋练武，来岁再见时，我毫不拖累于你。”
令狐冲还没听到甚么，但夙来晓得他内力深厚，便也收住脚。这时节还飘着大雪，足迹很快便被覆盖了，不然也不消这么抓瞎。
张无惮稍一想便明白过来，笑道：“但是宁女侠四十整寿？”
令狐冲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明教五散人说不得，但旋即点头道：“不对，那人是空动手不带兵刃的，何况他连我这个五岳弟子都没杀，合该不会对这些人脱手。”
这天池被十六座山岳重重环抱，仅在观日峰和天豁峰之间有一道池水溢出，流经将近两千米的乘槎河后，方才构成有火蟾出没的长白瀑布。
令狐冲沉吟半晌：“那日我看的火蟾，只要半个成人手掌大小，通体火红，肚皮处红得更是发亮。只可惜我还没细心看清楚它的模样，就见它蹿到雪地底下去了。”
正如崆峒等派见到好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明教普通，令狐冲感觉最有怀疑的便是日月教了。
只是想到惨死的几名采参客，他又不由叹道：“便只能这么灰溜溜走了吗？”
不带如许的，用心漏出只言片语勾得民气痒痒了，让你说你又不说。令狐冲仓猝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笑道：“惮弟，我们了解光阴虽短，可我救了你一命，你又反过甚来救了我一命，我们绝对是肝胆相照、出世入死的好兄弟了，另有甚么话是说不得的？”
一起行来，两人也称得上无话不谈，但关于张无惮这几年间何故功力进境如此神速，令狐冲连个话头都没提，免得犯了人家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