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张无惮像其他明教高层那般对他透暴露的削发意义如临大敌来劝,谢逊必定不耐烦听,但这一句不劝,还跟小火伴自顾自玩耍,他一时候也挺不是滋味的。
韦一笑也是面露笑容,但旋即又叹道:“只是为此,教主同这三位神僧碰上了头,说些佛门因果,竟是日渐清心寡欲了,非在少室山上,连回了光亮顶,也只肯吃斋,每日礼佛不休。”
张无惮掐指一算,谢逊继位到下个月满打满算也才将将够一年时候,如果就此退位,初创了明教历代教主最早下台的先河。
谢逊站在山崖上等了半天,他也有好久未曾见过大义子了,本拟张无惮上来后好生靠近一番,但好半天没听到动静,问道:“如何?”
虽让长辈抢先了,他一笑而过,也未在乎,却不料张无惮离山崖十余米处时,令狐冲竟然从崖上纵身下跳。
隔着老远,山顶就有人喊道:“惮弟!”
明教起初的教义中实在也戒食荤腥,自唐朝至宋末一向如此,才一度被公众称为“食菜事魔教”。只是自从迁入昆仑山后,本地果蔬远贵于肉类,又气候苦寒需得食牛羊油脂以御,不得以改了这一端方。
风清扬随口道:“头见面手拉手说话呢,等会吧。”
张无惮道:“当年寄父被成昆所算,害人不知凡几,这一向是他的芥蒂。若能借此化解,也是美事一桩。”
风清扬也有些奇特,探头瞧了一眼:“哦,打雪仗呢。嘿嘿,你义子蔫坏,一个绊腿把冲儿撂倒了,倒插葱往地上摁呢。”
韦一笑道:“两个月前,教主带着我并华山风前辈走了一趟少林,空闻方丈自陈有力化解我体内寒毒,倒是空性大师,带我们求见了渡厄、渡劫、渡难三位神僧。”
他话说到一半,人已经到了视野之极,待一句话说罢,早就不见了踪迹,只留余声在。杨逍呆了一呆,回过神后赞道:“若非另有韦蝠王在,这一身轻功可谓当世无双。”
他们站得高,早见一个红色身影由远及近极速而来,这时节会来此的,不消想定是张无惮了,风清扬头一个见到,便同谢逊说了。
韦一笑同殷天正暗里提及,见他虔诚日盛,恐怕谢逊当真起了削发少林之念。
他这句话说得再直白过不过了,张无惮一下就笑了:“这才哪到哪儿,寄父要激流勇退,也太早了些,没了他,谁还堪当明教教主?本来起初诸位齐聚光亮顶,为的就是这个?”
张无惮一怔,伸手一探他脉搏,喜不自胜道:“本来韦蝠王体内的寒毒完整化解了?”空性够义气,下次见了面,定撸袖子好生打上一番,觉得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