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越行越远，垂垂将人声都抛在了身后。声声轻而绵稳的脚步声中，周遭仿佛只剩了浮月，素柳,静水,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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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船在九公主挣扎半晌的决定下，还是顺着运河一起下到了西湖。
白玉京静了半晌，手指轻柔的覆在她颈后，道：“好。”
这暴虐的设法催她心如铁石，可又让她有力又惶恐，茫然不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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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奎元馆的虾爆鳝面。”黄珊掰动手指头数完，这才对劲的扭身看出舱外。白玉京手扶着斗笠，正独立于舷侧上了望。风水飘摇，他的背影藏在淡雾中，牙白袍袖鼓雨张风，仿佛忽而就要成仙而去了。
黄珊冷眼看着他，看着看着，却忽而一笑，直能将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笑得心花怒放，又绵又甜道：“好。”
可杀他吗？下得了手吗？舍得吗？
白玉京停了半晌，感喟一声。
制造风波的人，恰是仲春初二杭州分舵的舵主，悍贼花夜来。也就是白日那仙颜逼人的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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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嘴角带着一丝他惯常的笑，还未说话便听黄珊自舱中哼了一声，他转头便瞥见她神采正横媚带怒。
黄珊伏在白玉京背上。她抬头望了眼天空，残月一轮,淡星几颗,素净的仿佛深山中隐绰的孤灯。这么看了一眼，她便又闭上眼睛，将侧脸贴服在白玉京的脊背上。
“太和楼的油爆虾，又一村的菜肉包，清和坊王润兴的盐件儿，得月搂的肋鲞蒸鱼丸……”
画舫悄悄泊在水面，船夫也已到夜市看热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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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珊却没有应他，她靠在他胸前，半晌抬手拾起他一缕落在肩前的长发。发缕感染湿意，乌如染绿欲滴。她看着好久，才抬起视线瞅他。
距杭州府的路程愈近，夏意愈浓。昨日晚雨淅沥未停，水雾连缀空蒙，两岸翠田村舍冲淡欲散，只见廓影。
白玉京道：“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