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大梦一场，不如醉生梦死。”云渊想起了一句话，手指渐渐收紧碾碎了花瓣，任由清润的汁液滑过掌心。是了，他如何会忘了当年率性烧掉的花海呢？固然此花较之醉生梦死体型娇小了很多，又长在树上，可花朵的模样实在是如出一辙。
“太熟谙了。”武清低低呢喃，那广大的手一挥，云渊手里的玉瓶到了他的掌间，还余些许的酒液被武清尽数倒入喉间。武清垂垂空中无神采，但因为过分用力而吱嘎作响的拳诉说着他处在猖獗的边沿。
“……”云渊开开合合地说了些甚么，从吐出话语的一刹时，这片疆场、这片地盘皆是他的烘托，皆是他棋盘上微不敷道的一颗棋子。只见青年的尾音转高，明显是未经世事的小子，气势上却生生地碾过武清一头：
到底在那里看到过？他皱起眉垂下眼，指尖随便地挑起家上的花瓣，柔滑软绵的触感垂垂唤醒了两年前的影象。
“你给的我十足不选。我选的，是道家玄德。”
“我不晓得为何会有你如许的生于人族，亦不知这是人族之幸还是人族之悲……”武清奇特的音色被清风恍惚了些许，薄唇挑出的笑容却不复狂躁残暴，而是宁静平和。
说实话，他对安营一窍不通，与其留在原地添乱，不如趁着没人重视动手做本身的事。
如何这般眼熟？云渊明显是踩在杂草丛生、落满花瓣的地盘上，却有种本身脚下的残骸具有灵性的错觉。
“魔君，如何了？”身侧的人轻声扣问，将酒盏递到他的唇边。
云渊话音落下，那阴沉的醉花树俄然无风主动，像是在明示着甚么。见此，青年持续说了下去：
云渊字字诛心，在他看来，亡魂便是亡魂，没有躯壳的他为人族做不了任何事。或许陆危楼如许的豪杰晓得本相会尊敬谅解对方，但他云渊不会。
“不管你信与不信，玄德入魔了。而他的执念，是醉酒的你，是疯颠的你，是毁了几十万人道命的你。”
“此酒……是何酒？今夕，又是何夕？”沙哑的声音刮过耳畔，男人英挺沧桑的面庞老是沉着残暴与愁闷，吐出的气味就像是亘古不散的离愁。
“扯谎。”云渊话语未尽，便被对方打断。武清的嘲弄之前溢于言表。
“何如，其人前十年力拔江山，豪情万丈，后十年残暴无度，醉酒误事。”
“挑选吧，武清。是要魔族玄德，还是人族？”
“昔年横扫妖族的武清因酗酒垂垂沦落到和部下离心，唯有玄德长留。而玄德……”青年的话语顿了一下，眸光扫向了抱臂而立、毫无表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