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安娜莉亚……他惊骇地睁大了双眼,酒意逐步退去,脑筋也渐渐地复苏了起来。面前的人是个少女,和年青时的安娜莉亚有七分类似,但那眼神和尖小的下巴却有几分阿尔贝蒂亚的影子。
“呜!呜!”低声而狠恶的嗟叹从里约克国王被堵住的嘴里发了出来,他不竭的抽搐而扭动着,但身材被铁链绑着,不管如何都摆脱不了束缚;暴大凸起的双眼也不断的跟着刺进胸口的刀子转动着。他感觉本身胸前的伤口里有狠恶的焰火和寒洌的冰块同时炽热的烧着。
她端端方正地坐在房间中间的坐位上,姿式如平时一样端方文雅,双手放在扶手上,就连发型也都仍然如在方才的宴会上那么一丝不苟,只是瞪大了双眼,嘴巴伸开,口中有一只箭矢从她的嘴中穿过,把她紧紧地钉在坐位上,那箭矢仿佛是用死力射出的,不但穿过了她的全部头颅,还把金木制作的椅子靠背也射穿了。深红色的血跟着她张大的嘴巴流溢而下,蜿蜒伸延于她全部胸前和身子上,流至裙摆直到地上,他这才发明地上摊着一大滩深红色的血液,浸入了整张鹿皮做的地毯,使房间内都满盈着浓浓的血腥味。
“敬爱的叔叔,庆祝您胜利的拿到了北夜之镜的碎片。”伊利蒂亚一手拿着长剑抵在他的脖子上,一手紧紧地握着绑着他的铁链,淡笑着说道。
他记得幼时阿尔贝蒂亚和爱德华最喜好坐在窗边听雨声,长姐老是和顺地笑着说,在这场雨以后,夏天就要结束了。
伊利蒂亚看着他惨白的神采和瞪大的眼睛,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她咯咯笑着,笑声刺耳而锋利,一时她甚么都没法说出口,只是不竭地收回令人发指的笑声。仿佛要把这几年统统没法传达的悲忿都在那莫名其妙又骇人的笑声里宣泄出来。
他向来没有见到这个模样的伊利蒂亚,平时他能看到最多的,就是她弯下的脖子和昂首时落下来的发丝,她仿佛不管甚么时候都糊口在惊吓中,再小的窜改都能让她吃惊的跳起来。他曾经站在窗前冷静地看着在草坪上漫步或看书着的她,贪婪地在她身上寻觅着安娜莉亚的身影。但他老是绝望的看着她脆弱柔怯的模样,在她身影中找不到她母后丁点的大气文雅。
勉强展开眼睛,锋利的刀刃从他脖子上悄悄划过,冰冽而酷寒,在他的喉咙之处画出了一条细细的红丝。绛红的血珠被逼了出来,他不能收回任何声音,塞在嘴巴内里的棉布的臭味熏得他流出了眼泪,从昏黄的泪水当中抬眼看去,他触上了一双斑斓通俗的深蓝眸子,正严肃而锋利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