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心中微微一颤:洛阳!

户部丢银、天后染恙、太子监国……这些天长安城中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很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势头。太安然温馨静地端坐在案后,垂眉敛目,等武后又叮咛完一番话后,才起家请辞。

武后点点头,道:“去罢,牢记莫要激愤你阿耶。”

他的声音略有些降落,也透着深深的怠倦,仿佛昨夜里睡得不大安稳。

他抬起手,将帷帐收拢到软金钩上,让承平靠近一些,才又感喟道:“现下靠近年关岁末,不但诸王进京朝见,连诸多藩属国也调派使者来到长安,预备来岁开年时的大朝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阿耶一出岔子,朝中便会民气惶惑。你本性聪慧,应当晓得此中短长才是。”

高宗缓缓点头说道:“无妨,只是前日外出打猎时惊了马,摔折了半边胳膊。”

承平闻言,心中略略宽解。

高宗望着面前的小女儿,俄然开口问道:“朕昨夜草拟了一封圣旨,命太子监国。阿月,你既然能到这里来,那便证明,你方才看过那份圣旨了。在你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承平有些忧?,却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只能陪高宗略说了一些话,让阿耶安下心来养病,随后便告别退回了武后寝宫。高宗仿佛是倦了,见她仓猝告别,也未曾多留。

武后一席话足足说了半个时候,等承平终究出大明宫时,已经是宫门落钥的时候,长安城未几时便要宵禁。她唤过随行的车夫,预备让他从车辇上拆一匹马下来,如果赶得紧些,应当能在宵禁前策马回府。只是俄然之间,她却瞧见了一小我。

高宗摇点头,声音愈发显得怠倦:“侍医们都说不打紧。阿月,你信不过阿耶阿娘,总该信得过侍医罢?这回的伤处并无大碍,等将养个三两月,便能够行动自如了。”

高宗沉默好久,才感喟着说道:“你方才这番话,同你阿娘所说的,真是分毫不差。”

阿耶一去洛阳,那就意味着,朝中的多数事情都要堆在监国太子头上。她记得上一世,阿耶也是因为沉痾,到洛阳去将养了半年多,直到黄河发了大水,才回到长安来。但就在阿耶这段养病的日子里,阿娘已经趁机皋牢了一批亲信的重臣,将廷议大权紧紧掌控住了。

她望着高宗,轻声问道:“那……侍医是如何说的?”

高宗这些日子精力委靡了很多,也不再像先时那样喜好逗小女儿取乐。承平到来时,他正蔫蔫地倚靠在软枕上,胳膊上缠缚着白布,微微排泄了一些血迹。承平上前两步,低唤一声阿耶,然后跪坐在高宗榻前,垂首说道:“阿耶的伤处,可还要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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